“向着本座的?”
白凌眯着眼瞧他,显然是不大相信。
“自然。”
“本座瞧着,倒是未必。”
想着先前被人从药峰上赶出去,就格外丢了她这一峰长老的面子。
“都好些日子前的事了,你若不说,她能知晓?”
玄冥一愣,想来是喝酒的事。
他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抱歉,徒儿不是故意的。”
“呆子。”白凌冷冷道,“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呆在那药峰,不必回来了。”
玄冥顺从点点头,悄悄抬眼往她边上稍稍凑了些,“师尊现在头还疼吗?”
“啊……”
她一时愣神。
这只是她上药峰用的借口罢了,也就那日喝了酒,脑袋才会有些昏沉。
自己徒弟低着头,很是关切地询问,自己反倒有些心虚。
“好多了……但都是被你气的。”
“是徒儿的不是,徒儿给师尊赔不是了。”玄冥弯了弯眼眸,“先前并未与师尊讲,那日我们回了峰,第二日,主峰便给内门弟子开放了选修。”
“这个本座知晓,只是,药理向来枯燥乏味,要背的东西很多,除却正经医修,多年来,也没几个人愿意去哪碧落峰上多待。”
她也不例外,先前还是临虚境内门弟子时,自己就极其讨厌药峰上的苦药味。音律,阵法,又或是御兽,多少都学过一些。
独独这药理,她是一点不愿碰。
可谁能想到这身子近些年是愈发不景气了呢?
白凌微微翘了翘嘴角,“本座觉着,你这呆瓜的确与旁的弟子有些许不同,从不需本座逼着你练功习剑,像是慢慢修道之路就只剩下这几件事了般。这些日子又往药峰跑,怎么尽选枯燥的事做?”
年少时自己也时常被人逼着练剑,但至少那时,对下山摸鱼这些事有些兴趣,哪像这个呆子这般无趣?
本是极为平常的询问,白凌无意一撇,却瞧着被自己叫做呆子的人笑意逐渐消散,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她说错了什么?
这呆子……长大了些,她反倒愈发看不懂了。
“怎么了?”
玄冥沉默半晌,乌黑的眼眸黯淡下来,双眼幽幽望向她。
“因为你。”
“什么?”
玄冥直勾勾往进她双眼,“因为师尊。”
白凌愣了一瞬,看着那双真挚的双眼。
她笑起来,“因为我?”
玄冥点点头。
呵。
白凌扭头,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虽说去药峰,你的那好师兄大概会说你无趣了,但也不用偷摸着去。”
“并无隐瞒之意,只是药峰向来忙碌,光是帮着师叔做事,就有些忙不过来。”
这倒是真的。
“你在峰上,都帮着她做些什么?”
“偶尔找一些医书,帮着师姐采药,或是去看看师叔如何配药的。”玄冥抬头想了想,“也背过一些简单的药理,师尊若是有个什么简单的头疼,徒儿大概也能帮师尊看看。”
在药峰上呆了几月,也懂了一些简单的药理。虽说算不得精,但这般下来,若是师尊再有个三长两短,就不用将人抱来抱去的了。
“哦?这般能干?”
她这内丹破碎,偶尔寒疾发作,头疼也是常有的。白术治不好她,这天下大抵也不会有哪个神医能将这破碎的丹田医治好了。
“但师尊身上这病徒儿是看不好的。”玄冥瞧着她,有些遗憾,但也满脸认真,“但跟白师叔学了些,至少能帮师尊缓解一些病痛。”
白凌点点头,这人说的话,大致与自己预计的不差。
“师尊,你若是寒疾发作了,不如让徒儿试一试?或许会好些。”
试试?
自家徒儿脸上向来波澜不惊,一双眸子极少会有情绪。此刻眉梢微微下压,双眼看着她,目不转睛。
“好啊。”
倘若当真能让自己好受些,试试又何妨?
更何况,她有些拒绝不了这般真诚的神情。
……
夜里,玄冥端着药碗敲开她的房门。
玄冥看着她将汤药喝下,接过空掉的药碗,放到一旁,却迟迟未曾离去。
“怎么了?”
“师尊先前答应徒儿,让我帮你驱寒的。”
他一脸正经,“经过徒儿观察,师尊的寒疾,似乎在夜里发作得更多。”
驱寒……
先前似乎不是这个用词。
现下夜色还不得深,周身寒气并未发作,也没折磨得她无法入睡。
不过,可以让他先试试。
“哦。”
“你要怎么试?”
“咳……”玄冥清了清嗓,挠了挠脖颈,在她床边坐下。
“师尊……把手给我。”
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