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是生活的常态,每个人都应该学会适应随时而来的变化。
可是,这段时间晏溪已经习惯了一人一狗的安静日子。施野搬进来的第一晚,他不意外地失眠了。
按掉闹钟,晏溪睁开迷朦的双眼,感觉还没睡就到了要起床的时间。
刚刚好转的感冒又有加重的迹象。这回倒好,他趴在床上头都不用抬,隔着门喊一嗓子就把假请了。
心里惦记着新品上架的诸多事宜,他趴了半刻钟,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打算去公司转一圈。
穿着睡衣守在洗手间门口,晏溪不耐烦起来,“你能不能洗快点?”
“你要着急就进来一起洗啊,”施野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痞里痞气的,“我又不介意。”
晏溪气得找了套新的牙具,直接冲到厨房,在洗菜池里洗了把脸。
“你一个病号,着急上班做什么?”施野擦着头发走出来,看他苍白的面色,不满地问,“我们公司不推行内卷,希望晏总监起好带头作用,别给其他同事造成压力。”
“你现在穷光蛋一个,再不努力,下个月全公司就得喝西北风了。”晏溪针锋相对,拿起厨房纸巾擦干手。
门口传来一阵突兀的门铃声,晏溪扔掉纸团,快步来到玄关处。
墙上的智能显示屏上出现李丰羽略显焦急的脸庞。
这么一大早,他怎么会来?
晏溪拿起睡衣口袋里的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昨晚头疼,就把手机关了静音。
门铃声还在继续,晏溪抿了抿唇,正要去拉门。
一双大手从身后穿过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容抗拒地将他推向旁边的墙壁。
晏溪被惊地愣了一下,加上本来生病就没力气,年画似地被贴在了门后的墙面上。
门开了。但是开启的角度异常小,不超过三十度,堪堪能露出一个人影。
“晏溪你没事吧,一直不接电话,我担心……”李丰羽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
“李哥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施野挡在三十度的夹角处,紧紧抓着门把手,门神似的。
晏溪被卡在门后,进退不得,又不敢出声,只觉得既尴尬又离谱。
李丰羽脸色变了变:“你怎么在这里?”
施野扯了扯自己凌乱松垮的衣服,似笑非笑,反问道:“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李丰羽瞪着他:“晏溪呢?”
“还在床上睡觉,”施野朝卧室扬了扬下巴,“他昨晚……不舒服。”
李丰羽脸色发青。
晏溪在门后咬着牙,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给施野一脚。
“我进去看看他。”李丰羽向前迈出一步,竟然想要冲进来。
但施野的反应比他更快,一手拽着门把手,另外一只手臂拄在门框上,将通道彻底堵死。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施野盯着他,“李哥这么闯进去,他不方便。”
“晏溪没事就好,”李丰羽僵立片刻,朝后退了一步,递过去手中的纸袋,“这是顺路买的早点,给他吧。”
施野没有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门后满眼喷火的晏溪。
他笑了笑,突然开口问道:“李哥,听说你们家最近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你父母对苏家的千金很满意,打算让你年底前完婚,没错吧?”
李丰羽脸色由青变黑:“你调查我?!”
施野扶着门框,懒懒地说:“没有脱离家族的能力,也没有公开的勇气,甚至连表白都不敢,李哥,既然如此,你又何苦给别人平添烦恼?”
“六年前你不敢,如今你还是没种。”
李丰羽没说话,手指被早餐袋勒得失去了血色。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好歹保留一个体面的朋友身份,不至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施野话里藏刀,句句诛心。
李丰羽失了魂般,一步步倒退出去,按在电梯面板上的手指在发抖。
听到电梯门开合的声音,知道李丰羽离开了,晏溪推开门,狠狠踩了施野一脚。
“啊!你干吗?”施野大喊。
晏溪大病未愈,没什么力气,穿的又是拖鞋,踩着其实不疼,但他偏要做出一副撕心裂肺的夸张模样。
“你凭什么赶走我的朋友?”晏溪怒斥。
“呵!”施野睨了他一眼,用力关上大门,“那你刚刚怎么不站出来维护你的‘朋友’,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替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晏溪盯着他:“李丰羽刚刚有句话没说错吧,你调查过他?”
施野转过身,边走边扯下衣服。
晏溪还在问:“你为什么调查他?”
“吃饱了撑的,不可以吗?”施野将上衣摔到床上,手指搭在裤腰处,“我要脱衣服了,晏总监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也调查过我吧?”晏溪倚靠在墙边,微微喘气,疲惫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