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公孙禁如狮子般暴起,揪住付灵瑶的衣领,将她狠狠拽到自己面前,脖子上青筋毕露:“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贵族,天天以天帝血脉拥有者自居,话里话外嫌我粗鄙。”
完了,马屁拍腿上了,成靶子了。
付灵瑶赶忙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孙禁向旁一摔,她没了支撑,头直接撞击地面,冲击得她头晕眼花,说不出话。
“堂堂国主居然被你们像猴子般戏耍。”
他似乎还不解恨,连续狠狠踹击付灵瑶腹部好几次,欣赏完她动弹不得,眉头因疼痛紧锁的表情,抽住佩刀:“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就从你开始。”
他双手握刀把,将刀尖垂直向下,对准付灵瑶的脖子,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
“怎么回事?你在捣鬼?”
他发狠,集中全身力量于双手,这次干脆手软到连刀都握不住,刀身径直下落,在付灵瑶身侧滚动。
“说,你干了什么!”他抓住付灵瑶散乱的发髻,强迫她直视自己。
她半晌才从疼痛中回神,恍惚回答:“与我无关。你也吸入了魅魔的药,所以对我杀意越重,反噬自身越厉害。我劝你收手,别像我一样动弹不得。”
“既然如此,我自当好好款待。”公孙禁松手,任由她滑落,狂傲地直视远方,似乎在期待一场好戏上演,“若炎渊或你兄长前来营救,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筹码。若他们不来,你就安心地与你母亲一同,在我后宫中安居吧。”
付灵瑶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处一座房屋之中,躺在床上片刻难移,脸上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但还是酸痛不已。
“这是哪儿?”她问道,声音异常沙哑。
“密城县衙后院。”丽夫人快步走到床边扶起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蜜水,喂她喝下,“公孙禁怕我们跑了,干脆把你迁入城中,将整个城变成了牢房。”
“广兴和玉荣怎么样了?”
丽夫人摇头:“生死不知,我的马车去接你的时候,一路上已经看不到站着的我方兵士了。”
“我要去问公孙禁,让他把人还给我。”付灵瑶硬撑床面,艰难起身。
丽夫人伸出一根指头,轻易将她推回靠枕上:“他不在城里,外面全是他的卫兵,你出不去。更何况,就算你能见到他,又准备用什么砝码交换?”
“总得试试。况且是他不讲道理,对自己邀请来作客的宾客动手……”付灵瑶越说声音越小。
“呵,你也知道所谓的道理对他没用。要是他讲道理,根本走不到如今高位,早被吃干抹净了。”
情绪激荡之际,腹部被牵连得再次隐隐作痛,付灵瑶掀开上衣,只见腹部紫青交错,还有刚刚结痂的细长伤口。
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挫败之感,身体的疼痛和心中的烦闷一同涌上心头,不由得哭了出来。
“为何要哭?在这乱世之中,你的命运已远胜他人。即便如他所言,你被迫嫁与他,受京中权贵所迫,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将正位相让于你。依循传统,国主之妻掌管宫廷内外,再加上自有领地,你说话,还是有人听的。”丽夫人轻抚付灵瑶的手背,话语中似是嘲讽,又似是感慨。
“前提是我能活下来。”付灵瑶抓起侍女递来的丝帕,拭去泪痕,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不愿与嫌弃,“就算能活,想到跟他过一辈子就想吐。还有其他人,他不可能会放过他们。想也知道他会像拔掉鸟的羽毛一样,一点一点铲除我的羽翼。”
“那就振作起来。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敢,现在,是时候让智慧和美貌发挥作用了。就算要哭,也要到有用的人面前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让他心甘情愿为你低头。”丽夫人轻盈起身,吩咐周围人,“祛疤消肿的膏药通通拿过来,给她上厚厚一层,三天之内,我要一个明艳动人的灵王。”
好不容易涂完药膏,门外传来嘈杂之声。
房门被猛然推开,一群手执长枪的兵士闯入,呈一字型排开。
丽夫人立刻和其他侍女合拢,挡住他们朝向付灵瑶的视线:“大胆,谁允许你们擅闯未来国主之妻的闺房。给我滚出去。”
弦歌在最后缓缓现身,躬身行礼道:“在下正是奉国主之命,前来教育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