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灵瑶眼角嘴角通通下垂,快要哭了。
付鸿音缓步上前,从她背后将她握笔的右手包裹于自己掌中,一同将笔尖摁向纸面,低声呢喃:“我陪你一起写。”
他这个姿势,付灵瑶觉得自己全方位被他的气息所包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的鼻息轻拂她的后颈,带来丝丝凉意,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后背和他的胸膛不时接触,热度在两人之间悄然传递。
自从付灵瑶身世在沐恩面前公开,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他的心跳透过衣物传递给她,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与他同步。
付灵瑶的脸慢慢红了,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连写了什么都不知道。
“专心点。”付鸿音声音沉沉提醒。
这样子,我怎么专心嘛?付灵瑶转头想要反驳,却发现从她的角度向上看,付鸿音的耳畔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
原来不是我一人激动。付灵瑶轻笑着,故意在他怀中扭动,用额头轻蹭他的脸颊,挑衅道:“我偏不专心,不单乱动,还要蹭你。”
“真拿你没办法。”付鸿音无奈地叹息,却也只得勉强收敛心神,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书写。放下笔,将她转了个身,狠狠搂进怀里。
“还不如当你阿兄呢,现在在外面都没法跟你做亲密一点的举动,稍有苗头,觅风的眼刀瞬间刮来。他属老鹰的吗?眼睛那么尖。”
付灵瑶在他怀里汲取能量,如同小船回到了码头,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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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当天一大早,付灵瑶找了个手边最奢华的盘子,把纸衣放上面,亲自端盘子去给丽夫人献宝。
“放着好好的绫罗绸缎不穿,整些花里胡哨的。”还没等付灵瑶拿上面的字是她和付鸿音一起写当挡箭牌,丽夫人虽然嘴上嫌弃,还是把衣服收下了。
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吗?不对,有诈,肯定还有什么话要说。付灵瑶笃定地想。
“纸衣虽然不如麻制长袍保暖,又容易破。但胜在轻便,原料好找,制法也容易。听说昨日将士们拿衣服试穿,都纷纷夸赞。好些人怕弄脏了,特意外面再套层衣服。”丽夫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夸奖付灵瑶,“难为你想到,干得不错。”
虽然并不刻意寻求她的认同,但听到她的话,付灵瑶依旧泛起涟漪。
付鸿音插话:“娘也夸夸我呗。我觉得我把军营也管的挺好的。而且纸衣上的花纹,我也出了一份力。”
“好,夸你,接下来可不能窝府里懈怠,趁农闲多去练练兵。卧榻旁岂容他人安睡,我估计,最晚明年开春,公孙氏就要找由头向我们发难了。”
正说话,孔都尉求见。
“您两位都在这里,也省得我跑两趟了。”孔都尉行礼,“前段时间,公孙禁以前陈国国主昏庸无道为名,夺了他的国主之位,自立为新国主。他上任以后,发了好几道新指令,有一道给公主,刚到咱们这里。”
“给我的?”
“是的,他封您为灵王,命您交出兵权,进京接受封赏。”孔都尉挑起下巴,指向东方,“来传旨的大监和接任的大人都在东门外侯着。架势可大了,光生活用具拉了五辆车。”
“他有病吧,当我三岁小孩好糊弄吗?”付灵瑶气得都笑了,“给个灵王的虚名,便想让我交兵权,还想召我入京?别刚进城门,我就满头大汉,成阶下囚了。”
“那您的意思是?要不,我把人一顿乱棍打回去算了。”
付灵瑶刚想点头,付鸿音拦住她:“那未免太不给公孙大人面子了。别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
“不如这样,估计不拿到兵符,城外那俩人不敢进城,你去城外搭个帐篷,我跟他们拼拼酒。远道而来皆是客,不热情招待,岂不显我们失礼。”
付鸿音从牙缝里蹦出热情招待几个字,付灵瑶知道他们要倒霉了。
她加油添醋道:“等喝得差不多,再告诉他们,现在天气太冷了,我身体不好,老生病,明年开春稳定了再说。”
“他们要是接受这个理由,好好欢送离开,若不接受,我挺缺生活用具的,不对,其他东西也缺,那就谢谢两位大人给予的支援。为表谢意,岂能让人光脚回去,赠两匹老马吧。”
孔都尉明白了她的潜台词,大笑回复:“好嘞,我马上去准备。”
从头到尾,付灵瑶都没跟城外的人相见。等半个月后,她知道对方很顺从地离开,只留下几车礼物,心里还有些小失落。
接下来,大伙儿顺顺利利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
过完年,一封信从宫廷送到了付灵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