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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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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平权发生在秋天,那时正是北宅诸多产业收获的时候,可却正好赶上宅子的两个主人丧命,北宅里里外外都受到变故影响,拿出巨额平权费不说,原来的产业也无暇顾及,没有达到预期的收益。

到了冬天,以农耕为主的北宅产业基本没有进账,修缮费用、过冬保障、雇佣人员的工饷等等,让此时的北宅严重入不敷出。

减人时龙彦北是心存善念的,她担心被减掉的下人出了北宅就没了工作,怕他们的生活难以为继,还考虑过要多给点补偿。

可谁知那些人在北宅做活不行,刚离了北宅就忘了旧情,出了门就翻脸就骂龙彦北不仁义,甚至还有几个天天在门口闹事,嚷着要北宅多赔钱,这可着实让善良的龙彦北心灰意冷。

这天龙彦北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六七个来讨补偿钱的人堵在了宅门口,她焦头烂额地应付了过去,刚进正厅就看到了眼泪涔涔的何媚。

“怎么了阿媚?”龙彦北纳闷地问。

何媚润着眼睛瘪着嘴,她也不说话,只是贴在龙彦北的身边,把自己烫红的手呈在面前。

龙彦北握着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你这是烫伤的?”

“我其实只是想学做饭,想给北小姐做一些你爱吃的。”何媚的语气故作软糯,嗲里嗲气地说,“我知道宅子里现在人少,我想如果我能多做点,那小姐就可以少雇点人,少点支出嘛。”

龙彦北叹了口气,她拉着何媚的手腕,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抬起那双烫红的手,吹了吹。

“阿媚,你也不用这样,你看你这伤的……烫到了吹吹就不疼了,我给你也吹吹。”

看到龙彦北如此关心,甚至还可爱地给自己吹气去痛,何媚泛着泪花的眼睛立刻带上笑容:“我知道北小姐疼我,有你这句话阿媚就满足了。小姐,我其实明白的,你当初留下我是心疼我,可是我毕竟不是你的妻子,我留在这就得算是北宅雇的人,按照平权法,也是得拿工饷的,那我就理应为小姐多做些事。”

龙彦北:“那你也可以慢慢来,这些事不用急于求成,至少你不要把自己弄得伤成这样。”

何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姐,谢谢你……阿媚真觉得自己好幸运,能有小姐这么心疼我。我确实不太会做饭做工什么的,不过……不过在别的方面……”

何媚嘟着饱满的嘴唇,虽然双手烫红,但她还是用手腕勾起龙彦北的脖子,顺势坐在了龙彦北的腿上,细嫩的脚趾也隔着裙袍,轻轻蹭着女孩的脚踝。

“在别的方面,请北小姐不要客气,你可以尽情享用阿媚,我为了小姐什么都愿意的。”

说完,何媚很自然地拉近了她和龙彦北的距离,她的动作轻柔,看向龙彦北的眼神惹人心怜,两片嘴唇娇艳欲滴。

见龙彦北并未反应,何媚用力环住女孩的脖子,胸前的两片柔软立刻贴在女孩的面颊边,而她也捧住女孩的脸庞,在额角上啄吻。

减人后的冷清的北宅在这寒冬里,更显得宅子里一片寂凉。

龙彦北坐在书房里,看着侯瀚乾搬过来的一堆账本,再想起管家墩叔说的关于宅子修补的事,顿时扰得她头痛不已。

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龙彦北慢慢接触才发现,真正的北宅产业完全不像之前母亲请来的老师讲的那般浅显,连一些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搞不明白。

除了不了解,她一个人也根本顾不过来这么大一个家,她实在不知道母亲龙四以前是怎么张罗起来这么多事的,更不知道妈妈华桐是如何照顾好这么大一个宅院。

龙彦北脑袋里乱糟糟地,她像是逃离一般,离开了书房,不再去看桌上的那些账本。

何媚在很多方面确实把龙彦北照顾的很好,可是身体的舒贴并不能解决内心的烦恼,龙彦北此时更想找个人说说话,能细细倾听她,能轻轻按摩她的心灵,让她安心平静。

可她在空荡的宅子里站了好一会,却不知道该和谁说,不知不觉龙彦北就走到了画室门口。

她已经太久没有进来画画了,没有她的允许,下人也进不得画室,连打扫都不可以。如今开门进来,画室里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龙彦北用软布擦干净椅子,坐在一张她没有完成的画前。

这张画本应该画的是一艘船,妈妈华桐虽然早已不再被母亲囚在小屋里,但是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龙彦北知道妈妈没有见过大船,甚至连龙家自己的海域都没有去过。

当时她想要把大船画下来给妈妈看,告诉妈妈那就是海,那就是在海上航行的船,她要告诉妈妈母亲将要和府衙一起建码头,可以用来让大船停靠的码头……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完成,她的母亲,她的妈妈,全都离开了。

思念中,眼泪已经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月光透过画架旁的窗户照射到画纸上,让画纸变得更加惨白,让上面只勾勒了几笔的线条越发浅淡。

龙彦北仰起头,望向高悬在寒夜里的那道冷月,然而发白的月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冷,不带感情地回望着画架前的女孩。

为什么以前她看到过的月亮并不曾如今夜这样寒凉?

龙彦北的眼眶再次湿润,也回忆起那一个个普通的夜晚,那些在同一张小床上同一个被子下拉着手望向窗外的夜晚。

如今的北宅已经没有那个人的痕迹,虽然从七岁开始已经陪伴在自己身边十五年,可是那个人的过往仿佛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轻微,随风而去。

可此时龙彦北才发现,那轻微的人,轻微的陪伴,却比什么都沉甸,比什么都让她心安,让她轻松,让她得以开解。

那个人走了,那个曾经她受伤,她难过,她不开心,她耍脾气,她好她坏都可以放下任何防备,能接受她最脆弱最不堪一面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龙彦北闭着眼,泪水却不住地往外涌,她想大声哭泣,可喉咙里却仿佛被酸涩的情绪堵住,连低泣的声音都发不出。

悲伤从心里汹涌而出,将她瞬间包围,心里像被刀子剐着一样痛。

母亲走了,妈妈走了,林轻也走了,原来,她连可以哭诉的人都没有了。

隔天是个好天,冬季里难得出了大太阳,宅子的下人纷纷把被子褥子拿出来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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