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远贴在他耳边说话，声音被收进助听器再传到他耳朵里，有种诡异的危险，又叫他无法抗拒。

陈理哦了一声，默默地把后颈更贴近宋昭远的方向。

气息轻扑在常年不轻易示人的皮肤上，后颈上传来过高的温度，似有若无的，好像柔软的羽毛时不时拂过。

他生下来就有腺体，注定了他会在某一天分化成alpha或Omega，事实证明他分化成了一名Omega。

但又因为自小腺体就发育不全，他和别的Omega不一样，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腺体的存在。

可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腺体好像真的在跳动，哪怕动静微不可察。

陈理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那么有规律，很快就和宋昭远的心跳声重合到一起，让他分不清哪一道心跳才属于自己。

脖子好痒。

陈理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腺体，确认腺体是否真的像他认为的那样在跳动。

“别动。”

他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宋昭远一把扣住，只好卸了力气，手掌老老实实地被宋昭远覆着。

下一秒，那股恼人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硬锐利的犬齿，凿进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柔软皮肉里，针扎一样的痛意已刺进他的神经，蹿进四肢百骸，脊椎不由得瞬间绷紧。

“……好痛！”他没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唤，“宋昭远！”

痛意猛烈而猝不及防，刺激得他整个人刹那失去控制，如被煮熟的虾一样瞬刻把身体蜷缩起来，手下意识地去推开身下的人，企图摆脱这种痛苦。

身下的人一只手死死钳制住他肩膀，连带着他挣扎的手臂一起，另一只手则全力地压制住他的另外一边手，他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

太痛了。陈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一股冰凉湿意。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良久。

他才感觉自己从这种濒死的绝望中挣脱出来，早已没有力气，如软体动物一般瘫痪着靠在了身下人的怀里。

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又做了什么，像是做了一个叫人过于沉沦的梦，醒来无法区分梦境与现实。

过了好一阵，陈理才听到了混沌的说话声一点点清晰明朗起来。

“……不要哭了。”

随后脸上传来轻得飘乎的热意，那湿漉漉的不适感才减轻了一点。

陈理止不住地抽气。

真的太疼了，他不知道咬腺体原来这么疼，早知道这样，他就做好心理准备再来。

宋昭远抱着怀里软成一滩泥的Omega，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给他擦眼泪。

Omega还在抽噎个不停，眼神迷离，意识都不太清醒的样子。

书上不是说，标记的时候Omega也会有快感吗？怎么给陈理难受成这样？

宋昭远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像哄小孩儿那样规律又缓慢，试图让陈理平息下来。

又缓了几分钟，怀里的人才回过神来，囫囵不清地说，“太痛了。”

“我说痛你为什么不放开我？”陈理抽噎着谴责。

宋昭远手掌一顿，不满道：“……哪里有标记到一半要停下来的道理，我是个健全的alpha，你对我要求也太高了。”

“停下来我会死掉的，”宋昭远把人搂紧了些，“你也会死掉的，知不知道。”

陈理抽了抽鼻子不说话。

看来真是把陈理给疼得过分了，宋昭远抬起怀里人的脸，眼睛红得过分，睫毛上粘着水珠，别提多可怜了，他低头凑过去，亲了亲陈理泛白的嘴唇，安慰道：“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别哭了。”

陈理平复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他都不想治了，只要腺体能保持原样，听力也不受影响他就满足了。

他还是没力气，骨头像是被抽走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坐直起来，抬手一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宋昭远，宋昭远的眼珠漆黑发沉盯着他，是熟悉又吓人的眼神。

他刚想说什么时，就察觉到什么硬物硌到了自己，热意灼人。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神情空白几秒，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昭远，脸瞬间跟进了蒸笼一样又热又红，结巴着道：“你，你……”

宋昭远也察觉到了，面色一下别扭起来，“……都说了我是个健全的alpha！你不能对我要求这么高！”

“我又不是圣人！”宋昭远恼地瞪他，“再说了，不是你说要我帮忙标记的吗！”

陈理自知理亏，辩驳无方，有些崩溃：“你，你耍流氓！你放开我。”

“不放！”

“唔……”

既然陈理都说他耍流氓，那就只好贯彻到底了，反正又不是别人的Omega。宋昭远理不直气也壮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