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可是贵得很呢,寻常百姓可坐不起。我小时候……”江江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十年前的故事,宋澄碧只得耐心听着,心中却已开始神游四方。
早知道自己刚才不费那个劲问人家了。
好不容易等江江停下来喘口气,宋澄碧忙打岔道:“江兄来坐船?我看江兄这神采奕奕的样子,可是通过了青云观的收徒大会?”
江江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哈哈,自然是手到擒来。我跟你说,宋兄,就我在考试的时候……”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随即就听到有人高喊:“船来了!”
两人闻声抬头。
只见江上驶来一艘外观华美的仙船。船身以上等木材精心打造,线条流畅,船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船尾高高翘起,装饰着繁复的花纹。船体两侧绘有彩绘,色彩鲜艳,生动描绘出山水、花鸟等自然景观。船舫的帆布洁白如雪,随风鼓起,宛如云朵。船舷两侧整齐排列着桨孔,船夫们身着绿色道服,驱动灵力,驾驶着这艘硕大的仙船,在碧波中缓缓前行。水面上氤氲的雾气,更衬得船上仙气缭绕,宛若仙境。
江江瞧了瞧,不禁皱眉:“诶?这次的船怎么小了?”
宋澄碧是首次见到这等气派的仙船,不免吃了一惊。
“兴许是这渡口太小,大船无法停靠吧。”他只顾着打量船身,于是漫不经心回应道。
江江摇了摇头,疑惑道:“不应该啊。这庆平江毕竟背靠青云观,也算是青云州数得上号的大渡口了,不至于停不下大船啊。”
他越想越疑惑,低声嘀咕,“难道是飞星舫没钱了?”
宋澄碧听罢,心中亦有几分好奇,便接着问道:“我听说飞星舫生意遍布九州,上到渡船,下到挖矿都有参与,这怎还会没钱?”
江江叹了一口气,道:“那可不,飞星舫可是出了名的穷,听说连自家山头都是租的。他们门里弟子又多,天天吃饭睡觉就得花费不少,这不才让弟子们都出来打工维持生计。”
远处仙船渐渐靠岸,江江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心生担忧:“宋兄,这人这么多,我们怕是上不了船啊。”
宋澄碧见人潮汹涌,心下亦有些担忧,却宽慰道:“船这么大,应当能容下我们。”
江江摇头笑道:“宋兄有所不知,飞星舫虽然穷的叮当响,可他们的小型船走的却是高端路线,只有豪华包间,没有站票,哪里容得下这许多人。”
宋澄碧恍悟,心下了然:飞星舫定是借着涨潮之机,特地用小船宰人。偏偏只有他们家有船,修士们赶时间,不坐也得坐。更何况能来青云观修行的修士,大多家境殷实,自然不在乎这点银钱。如此看来,虽是一艘小船,承载不多,但只这一趟怕是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果然精明,不错过一点捞钱的机会。
宋澄碧本就不愿拿出晶石招摇过市,于是推脱道:“江兄,在下此行并非是急着渡船,这次只是来看看江边情况,既然今日船难等,江兄还是快些去前面排队吧。”
江江却热心肠地反驳道:“啊?宋兄,此番汛水不知何时方能平息,此处乃青云州,毕竟不是飞星舫的地界,飞星舫定然也不会轻易发船。若错过这艘,怕是只能等水势退去,还是快些随我上船吧。”
宋澄碧闻言,心中快速盘算一番,几天内没有船的可能性不大。飞星舫在青云州虽势力有限,但他们绝不会错过这次涨潮发财的机会。想着想着,他暗自笑道:这些生意人定是先用小船宰上一刀,哄那些急着过江的修士们花高价买票,然后再装作大方,派出一艘大船来收尾。如此一来,虽然会引起第一批乘客的些许不满,但他们也只能认了,毕竟渡口就这么一个,船也只有飞星舫的能开。不过,这么一轮下来,飞星舫大概也不会再派第三艘船了,毕竟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江江的话倒是提醒了宋澄碧,青云观似乎对飞星舫并无好感,可能第一艘和第二艘船是一起到的,第二艘只是故意拖延而已。自己短时间内未必能凑齐灵石赶上第二艘。既然如此——
他装作无奈,一副窘迫样子地说:“江兄,说来惭愧,我此刻囊中羞涩,未带足够灵石,怕是得去城中想办法。”
江江听后,也一阵笑,拍胸脯道:“宋兄何必客气!你曾救我兄弟一命,这般小事不足挂齿。若非宋兄热心相助,我兄弟焉能有今日?何况买船票算什么,若需要,连这艘船我都可以买下来送你!”
宋澄碧一愣,心道:果然是富二代,真是羡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