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灿烂,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
“哟,醒了。”
“为啥不接着睡?”
他故意的。
你视线落在他的脖子,没有伤口,干干净净连牙印都没留下。
没有受伤。
孙策注意到你的视线,嘴角咧得更开。
“都说了你那一口跟没吃饭一样,我妹三岁咬得都比你厉害。”
你放了心,不理会他的取笑,转身要关门。
门缝卡进一只大手,合不上一点。
“我要睡觉。”
你说出你的诉求。
“睡啊,没不让你睡。”
那他为什么不让你关门。
你跟他在门上较劲,半晌,你放弃了。
躺进被窝,被子蒙过头,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听不见看不见。
茶杯碰撞噼里啪啦。
书页翻转哗哗哗哗。
柜子被撞了一下,“砰”一声巨响,你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孙策站在一地碎了的瓷器中间,略显尴尬地对你笑。
“那什么.…..它自己倒的。”
你怒了,跳下床把他使劲往外推,孙策一个接近两米的大男人差点被你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你把人一推,门一关,立刻锁上。
一地狼藉你也不想管,瞌睡早就被吓没了。
想睡睡不着,你好想哭。
不管外面的敲门声,你蹲在地上看着一地碎瓷片,神经质地红了眼眶。
你就这么看了一夜。
“前线资源匮乏,只得了这些东西,淑女勿要嫌弃,等回了江东,肃一定带淑女去最大的食坊。”
你看着面前一大桌精细的佳肴,有些难以想象鲁肃心中达到标准的菜是什么样。
鲁肃今天换了身精致的衣裳。
很贴身,很好看,设计都在暗处,华丽又低调。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
今早上突然有人送来了衣服,崭新的,艳丽的赤红,设计很精巧,你熬了一夜的脸都衬出了气色。
很好看。
他们都说很好看。
鲁肃给你倒了茶,与你交谈起来。
庐江开始下雪了。
絮雪落在茶里,淡了茶的苦涩,添了淡淡的清香。
“好苦。”
你直言。
鲁肃扇拂去雪,将扇递给你,你看见上面有一朵结了晶的霜花。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花了,今日肃以霜代花,借花献佛,望解淑女心愁。”
有这么明显吗。
你辞别他,一个人走在路上。
城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安营扎寨的都是江东。
雪下得大了,没多久,街上已是银装素裹,覆雪飞花。
漫天风雪中,你是最艳丽的一道风景。
你走到昔日的学堂,在门前犹豫了半晌,最终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白雪覆盖血红,尸体都埋到了地下。
有哪一个是你认识的?
你不知道。
你站在旧日廊下,望着窗外那片回廊,尽头的大门里,会不会有一个抱梅的少年,一袭红衣向你伸手,笑着邀你去赏花。
你被冬风迷了眼,抬手揉了揉,模糊的视线重现清晰。
你知道你该走了。
起身回头,门廊尽头真的站了一个人。
红衣翩迁,长身玉立。
桌上的砚墨被推翻,走廊闪过一道绯红的身影。
你奔跑着,眼眶湿热着,只盼望那是真实的,那不是一个梦。
陆逊.…..陆逊.…..是不是你.…..是不是.…..
你闯进他怀里,泪盈满眶,你怀着绝望抬头,撞进了一对愕然的眸里。
“你别...别哭啊...”
孙策环住你腰间,僵硬地抬手,笨拙地给你擦脸。
他叹了一声,低喃着。
“你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