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啊、少爷——”
杨修猛地回头,瞪大了双眼。
你哗啦从马车上跳下来,三步冲到他面前,乍地被一队侍卫拦住了,有人用长枪对着你,大声质问你是谁。
“我——”
“啪——”
耳鸣的震响令你脑子一空。
你笑得灿烂的脸慢慢收敛,这才注意到除了杨修,这里还有几个衣着华贵的人。
“......少爷?”
应该是一家子,可明显是主公和夫人的人中间带着个小孩子,杨修反而一个人站在一旁,看上去竟有点格格不入。
你只看见了明亮的鎏金衣服,没有多看他身边几眼,太冲动了......
那个满头珠钗的贵妇人艳丽的脸上满是鄙夷,看你像看难以入眼的脏东西,她吊着嗓子跟公鸡打鸣似的:“哪里来的贱婢,怎么闯过来的?给我打发走!”
你身边人抄起棍棒要往你身上打,你看见杨修眼里的惊慌,急中生智跪下大喊:
“冤枉——青天白日要打人啦——”
“人家只是想报恩,没有冲撞贵人的意思啊!”
棍棒落在你身上几下,你忍着痛,使劲往腿上一拧,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洒,你抬手抹着眼泪,余光悄悄看着周围逐渐聚成圈的人群,满意地压下嘴角,使出毕生功力卖大惨:
“小女自幼流浪被拐至乡野,从小风吹雨淋与野狗抢食,与虎狼为伴,夜夜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会死掉,有一次病得厉害的时候只觉得走投无路,这辈子就结束了。可是.…..是少爷!少爷在那时候如同神明一般,他救了我,给我吃的穿的给我安排工作,花重金给我治病,我如今才能安好,这条命是少爷救回来的,即便少爷当时不要回报,我、我也是要来报答少爷的!”
你膝行几步上前,扒住交横在你面前的长枪,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得太难看。
“民女只是见着少爷太过激动,民女也不知道少爷的身份,才冒犯了您。”
“我们少爷是好人,夫人您有这样的儿子,实在是应该为他骄傲!”
“您打民女不要紧,千万千万不要连累少爷!我们少爷至诚至善,是大大的好人!”
光脚不怕穿鞋,脸面在性命面前算个屁。
豪门贵族不就最在意这些吗。
你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青红交接的脸,竖着耳朵听预期传来的声音:
“别说,长公子不常露面,咱还真不知道长公子的为人。”
“不知道哪里的风声说长公子目无尊长,不孝不悌,还以为是纨绔,只会欺男霸女。”
“这听着也不像,哪个纨绔救人不图人家好,传闻不真。”
“姑娘说得我都感动得不行,要还人家长公子清誉啊!”
“谁闲着没事儿干诽谤人家?”
“还能有谁,谁看不惯谁做呗。”
“蔡氏不满长公子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群众的眼睛不仅雪亮,还很有用。
你看着杨修一言不发的背影,感觉泰山压顶似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头顶。
你咳了几声打破沉默。
“少爷,我表现得好不好?”
没有回应,你接着尬聊。
“刘大人放过我,我又可以跟着您,真好......”
你说不下去了,低头看地上的蚂蚁搬蛐蛐。
突然你喉间一紧,整个人被举到了空中,双脚不受控制地蹬了几下,你挣扎着看向杨修:
“少……少爷.…..我、我错.…..了…...”
杨修的声音如鬼魅,阴凉狠毒,从来没有这样冷过:“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说,是投湖,还是上吊,你选一个吧。”
杨修冷漠至极,好像手里捏着的不是人是一只蚂蚁,他收紧手指,你呼吸困难,费力张嘴呼吸:
“我、我选投——”
他猛地把你掼到地上,如鱼得了水,你在地上狼狈挣扎着氧气。
“本公子改主意了,你还是留着这条命,用到该用的地方。”
你低头看着地面,已经找不到那群蚂蚁,只看到一个空壳的蛐蛐,看了好久,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你听见杨修衣服拖地的声音,他蹲下来,抬起你的下巴,看见你眼底的泪光,他愣了一下,口里依旧句句诛心:
“是我太纵容你,让你生了错觉,妄图挤进主子的生活,干涉本公子的世界。”
“你不许,也不能。明白吗?”
你躲开他的视线,望着不知道哪里,闷闷地点头。
好像点头还不够。
一出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哭腔:
“嗯。”
杨修顿了片刻,作势把你拉起来,你轻轻拂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
再看向杨修时你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笑着问:
“少爷,您有何吩咐?”
“......你去拿点药擦脸,本公子的.…..下人不能破相。”
“好。”
晚上被外边悉悉的动静给惊动。
你知晓或许是剧情发展,跑到外面,发现果然是他们。
小广和杨修看见你突然冒出来,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