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宴看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思量了许久。
“走了,还有好大一片地方没去逛呢。”
何事悲拍拍谢乐宴的肩膀,他回过神来,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几乎整个东洲能叫得上名字的势力都派了人前来祝寿。
云化鹤和云山月两兄妹站在父亲身边迎客。
见了谢乐宴几人,他们俩自然而然地以引他们去座位为由,摆脱了迎客的任务。
“太好了,终于不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笑了,我脸都笑僵了。”
云化鹤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叹了口气。
云山月虽然没说话,但也重重舒了一口气,没来一个客人就要介绍自己真的太让人绝望了。
“你们家今日这排场,可太有面子了。”
何事悲远远地和何家人打了声招呼,调侃道。
“嗐,还不是大伯,说什么面子和里子都要……”云山月用手肘杵了一下云化鹤,云化鹤半边身子栽倒在谢乐宴身上,止住了话头。
“啊,不好意思乐宴,我就是想让这嘴没个把门的家伙收声,你没事吧。”
云山月担忧地望向二人。
谢乐宴扶起云化鹤,桌上的酒杯被连带着翻倒,许多人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太丢人了,云化鹤!”
云山月咬牙切齿地凑到云化鹤耳边。
“你,平日里在宗门说话不过脑子就算了,现在这里那么多人,你想干嘛!”
云化鹤无辜地撇撇嘴,小声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谨言慎行嘛,我晓得的。”
独孤真失笑地看着这对活宝兄妹,抿了一口酒。
“这酒真不错,回味醇香干冽,又带着若有似无的茶香。”
独孤真喜爱饮酒,对此也颇有研究,他的本命武器就是一个酒葫芦。
九枝也小口小口喝了两杯酒,她虽品不出个一二三,也感受到酒液入喉以后的顺滑。
谢乐宴的目光远远投向无极剑宗的方向,今日来的不是燕楼峥,不过也是熟人。
侍女引着蝉和樊门到位置上,他们左手边是桃花山的长老,右手边就是莫家人。
“师兄师姐你们认识莫家领头的那人吗?”
从进门后,莫家领头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脸上尚未消下去的淤青。
“他是莫景岚大伯的长孙,叫什么来着?”
何事悲看人眼熟,但见过的人太多,一下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
“他是莫轲杰。”云山月补充了一句。
“我曾在修士大比上对上过他,是个油头粉面,无甚能力的人,也就是靠着莫家的供养才能在人前显贵。”
独孤真向来说话留两分,他都这样评价了,那莫轲杰看来远比表现出来得更加无能。
“打起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就是他。”
九枝动了动耳朵,她听见莫轲杰怒骂侍女的声音。
狡诈的三白眼里盛满了怒气,莫轲杰把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下:“你们云家就拿这个糊弄我?”
云化鹤气不过,起身想去找他理论。
云山月按住了他。
云破天的长子云天涯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三言两语安抚下了看热闹的众人,然后径直走向莫轲杰。
“莫大人,是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可否让云某知晓。”
云天涯风姿俊朗,和尖嘴猴腮的莫轲杰站在一起,旁人一看就有了比较。
“你看看你们给我桌上放的什么破酒,我什么身份,让我和他们这种人喝一样的东西!”
莫轲杰在家里横惯了,说话完全不看场合,面对云天涯也毫不留情面,他指着无极剑宗的人的桌子,趾高气扬地嚷了好几句。
云天涯一听,面色就沉了下去,幸而樊门看起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有将场面闹得更难看。
他对樊门抱歉地笑了两声,樊门摆摆手,算是揭过了此事。
莫轲杰在一旁被忽视了个彻底,脸涨得通红,还没等他再发脾气,云天涯微笑着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回位子上。
他用口型对莫轲杰说了一句什么,莫轲杰瞳孔一震,大喘了几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再作妖了。
云家家主在主座上坐定。
他拿起酒杯,向每一个来赴宴的修士致敬。
傍晚的云岭丈霓虹满天,粉紫色的霞光和金灰色的薄雾铺满了天空。
笙箫琵琶,锦瑟歌舞,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莫轲杰喝醉了,对着歌女发酒疯,被看不过去的云天涯以醒酒的名义请了下去,跟着他来的莫家弟子自然要跟着莫轲杰行动,不一会儿,这一片就空出来几个位置。
云破天看着下首吵闹了一会儿,自己的儿子又带着人出去,不禁眉头一皱。
“惨喽,莫轲杰惹大伯生气啦。”
云化鹤和几人蛐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