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谢母看着并肩出门的二人,相视而笑。
“这小崽子还算有点用,等着数钱吧。”
谢父指挥着家仆把傅凌君送来的东西搬到库房里。
另一边,傅凌君试图牵起谢乐宴的手,被他小心地躲过去了。
“我们尚未成婚,有些越界了。”
傅凌君眉毛一挑,失笑道:“是我逾矩了。”
坐望仙是空明城有名的符修,喜欢与人论道,因此常常能在城里的各个地方见到他。
“呦,这不是我那野种弟弟吗,怎么也有闲情雅致来街上逛,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多修行,不然在家族大比上丢的可是爹的脸。”
那所谓的野种弟弟赫然就是燕楼峥,他二人对视一眼,又很快将视线分开。
按照冥河自己的说法,自己是他的婚约者,但又和燕楼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谢乐宴不知道这样的人物设定是出于何异。
难道仅仅是想演一出恨海情天的话本吗?
傅凌君笑得灿烂,他看着谢乐宴一脸纠结却不能站在弟弟的身边。
“家主有要事找你相商,他派我来寻你。”
燕楼峥面对他的挑衅没有半分反应,这让傅凌君觉得无趣。
“也是,一个连姓氏都不是傅的东西,拿什么跟我争。”
傅凌君露出遗憾的神情对谢乐宴道:“可惜了只能下次再约,宴宴,再见。”
他把谢乐宴的名字念得缱绻,说完便告辞了。
燕楼峥想说句话,又被傅凌君阻止,只能趁着傅凌君转身的空隙,将早就写好的字条丢给他。
谢乐宴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打开燕楼峥匆匆写下的字条。
远远跟在身后的谢家家仆见傅凌君扔下谢乐宴一个人离开,赶紧上前询问,得知傅公子是有要事才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
两家很快就合计了良辰吉日,婚礼定在了下月初一,离那天只有不到七日了。
谢家忙碌起来,谢乐宴再没有见过傅凌君,倒是燕楼峥会趁着半夜从窗子外面翻进来。
“没成想进了幻境我竟成了登徒子。”
斜坐在窗沿上的燕楼峥气笑了。
谢乐宴知他在傅家受了很多欺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扯开话题。
“那冥河大费周章地就是为了和你成亲,难不成他还是个情种?”
燕楼峥一开始不在意冥河的心愿,只想赶紧走完荒谬的三流话本情节。
虽然是假的成亲,但燕楼峥还是不愿,乐宴清清白白一只小雪豹怎么能和臭花草成一家,他第一个不同意。
“冥河的化身不爱我。”
谢乐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引得燕楼峥心一惊。
“乐宴,你不会喜欢上那东西了吧。”
燕楼峥忽然有些不确定的问,虽说那傅凌君看起来确实风流倜傥,但——
但是什么呢,燕楼峥的心有些乱。
他握了握拳头,闭眼等待谢乐宴的审判。
“当然不是,我是说,傅凌君或许并不是想跟我成亲。我能感受到他看我的神情像是透过我的白色衣袍在看另一个人。”
燕楼峥倏然睁眼,他暗喜,庆幸着谢乐宴的迟钝。
“我师傅爱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按照她喜欢的话本的情节,接下去就是身份云泥有别的二人因为世俗的眼光无法在一起,身份高贵者只能从与另一人相像的替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如果允天玑在场,面对这样的狗血故事,一定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身处其中的谢乐宴和燕楼峥就有些着急了。
距离婚礼只有不到三日,他们仍然未曾找到那个所谓的白月光,难道真是他们想错了?
这几日傅凌君除了筹备婚礼,就是和家主外出拜访。
燕楼峥在傅家的地位比寻常小厮好不了多少。因此他对傅家人的了解也只能从其他侍从身上旁敲侧击来。
傅凌君有一个小叔,常年在外游历,听闻他成婚的消息特意赶回来,就为了参加他的婚事。
家主在醉仙楼包了一层楼为小叔接风洗尘,还特意邀请了谢乐宴。
小叔傅枢机是个病弱的医修,医者不自医,说的或许就是这样吧。
傅家家主对这个弟弟极好,与他亲厚地坐在一起,腿碰着腿,一杯一杯地与他对酌。
“小叔身体不好。爹你们少喝点酒。”
傅凌君忍不住提醒道。
傅凌君的眉眼和傅家家主如出一辙,只见家主横眉冷对,训斥了他一声。
“少来管你老子,倒是多关心关心你未过门的妻子罢。”
语气轻佻,看不出对谢乐宴的尊重。
这样的场合,作为外室的孩子,燕楼峥是上不了桌的,只能和其他家仆一样,等在楼下,听上面的人推杯换盏,只觉得作呕。
谢乐宴看着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