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虎,关于灵药一事,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任如林面对着眼前这个刘福晦的伥鬼手下,完全拿不出好脸色,一身炼墟期的修为压下来,严肃地审问道。
冯虎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虽然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栗,他漆黑无光的眼睛却盯着地上,不愿再抬起。
很快,冯虎就在威压下吐出一口血来。
见威逼不行,只能利诱,任如林承诺,只要冯虎供出刘福晦所有恶行,包括与哪个世家勾结,又命他去东洲干了什么,只要说出来,她可以免他一死。
“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眼睛一闭。”冯虎不怕被判处死亡,也不在意什么天材地宝,无论任如林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死是不可怕,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何事悲突然出声,作为锻天阁的外务人员,何事悲见过很多冯虎这样的人,他们看起来铁石心肠,无坚不摧,但是只要能抓到他们的命门,便能一招制敌。
“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来自东洲一个古老的世家。我有一个家传绝活,搜魂术。”
何事悲凑近冯虎,拉着他的后颈把他提起来,“你或许听说过这种禁术,我能通过搜魂术看到你的过往种种,而你,就会在结束后变成一个记忆混乱,没有理智的傻子。”
冯虎的眼神有了变化,他思虑了良久,才说出一句:“你们是正道,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可不管,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不说,任如林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到时候任如林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前宗主,我还走我的阳关道,只是可惜了你——”
何事悲像看蝼蚁一样看着他,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冯虎崩溃大吼:“我说!我说——”
“好,给你个机会。”何事悲转头看任如林,任如林憋着笑,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但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何事悲一放下他,他跌在了地上,马上抬头看他们,“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什么都会说,我发誓。”
“你先说你的要求。”任如林接过话头,何事悲也功成身退,又退至任如林身后。
“我要见一个外门弟子,他叫谢乐宴。”
“谢乐宴?”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囚犯的嘴里,任如林想起那穷极无聊的黑暗中坠落的一片云。
“外门弟子……”何事悲小声嘟囔了一句,继续抬头盯着冯虎。
说完名字,冯虎便重新闭上了嘴,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好,我现在去找人。”
任如林请何事悲在监管台暂作休息,自己上了地上,御气去了外门。
虽然怀疑冯虎在虚张声势,但是还是需要去确认,谢乐宴对她有恩,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旁的谁都不知道。
当日宗主殿绞杀邪修后,任如林便秘密找了谢乐宴,送了他一瓶自己藏在宗主殿地下宝库里的上品养窍丹,而后便是纷至沓来的事务。
本来任如林计划处理完灵药一事后,再寻机会与谢乐宴深聊一番,没想到这个时机或许提前了许多。
为了提高外门弟子的待遇,新宗主下令外门翻新,因此这时所有外门弟子都在不同的场地里做着涂漆,木工的工作。
任如林从一众萝卜头里一下就看到了谢乐宴,这也是任如林第一次好好观察他。
任如林很奇怪,明明他看起来就是瘦弱的一个少年,却有着她看不透的想法,无论是从一开始看过游记而在现实看到一样的东西后就能反应过来那东西与游记作者有关,还是后来她半逼着他提升修为帮助自己,他就像个旁观者一样,只一味点头答应,也不忙着为自己争取利益。
他比几月前又抽条了些,弟子服短了一小截,有些不熨帖。
任如林远远看着他,他很敏锐,转头便对上了她的视线。
任如林朝他招手,只见他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旁边的人大笑着答复他,然后他就放下手里的木板,朝人群外走来。
“任前辈,您找我有事。”谢乐宴问,顿了顿,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和灵药一事有关吗?”
任如林点点头,还是决定先跟他透露一点信息:“冯虎说要见你,他说只见你后才肯坦白一切。”
谢乐宴好看的眉头皱起,不知冯虎打的什么算盘,只说:“我和冯虎并不相熟,只刚进宗门时,他错以为我是他认识的人。”
“比起他,我当然更相信你,就当陪我去看看他打什么算盘吧。”谢乐宴很对任如林的脾气,私心想护着他,因此在锻天阁的人面前绝不能留下什么后患。
“是,弟子明白。”
“走吧,你应当还没有试过御气飞行吧,”任如林拉过谢乐宴,带着他一起飞往戒律堂,“虽说结丹后就能学会御气飞行,不过你在外的形象还不是结丹修士,直到你自己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外人,我不会多说一句。”
“谢谢前辈,”谢乐宴知道任如林是担心他修行速度过快,说出去引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