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此刻与你们说飞升为时尚早,但咱们要有追求,对吧。”
罗小义熟练地学着几十年前他刚入宗门时被传授的那样,传授给这些初来乍到的修仙者们修仙界的知识。
可能以在场大多数人的天分来说,终一生所能达到的境界都比不过那些天才的起点,但那都是后话了,他们往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明白这些差距。
冯虎透过飞梭的内窗看着这些小萝卜头,想起自己刚入门时,也是这样,怀揣着无限的期待和野望。
到头来,他寿数将近,不过堪堪摸到金丹的门槛。回过头来,徒然空茫,不见父母亲人,独留百年身。
他央求了管事的长老,将他分配到过去锄县所在的地方来,没想到陈诺那家伙听说了这事,也执意做了此地的带队长老。
费尽心思后,所见风景皆是陌生,父母早已魂归天上,无处寻他们的坟,一别再无相见。
这条路是他选的,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冯虎在百年多的苦修里虽已了悟,仍是不甘。
冯虎没有再修炼,只是单纯地闭上眼,躺在软榻上,一边听着一门之隔外,罗小义和那群孩子的交谈。
上古时期的卷轴还记载了修仙者的境界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墟,归元,大乘。
再往上,就是逍遥长生的游仙境界了。
从游仙境界突破至登临飞升,据说又是一段漫长的修行。
每一个境界又依据灵力积攒的程度分为前中后三个时期,每个时期的突破都会使自身灵力得到更深的巩固。
天衍四九,各人有各人的道。
有人因弑杀入道证道,有人因音律顿悟。又因所修道法不同,分为剑修,灵修,器修,阵修等。
有些偏门的道法虽然没有宗门背靠,但那些修士大多数有着特殊的天赋,于修行一事上,可能更加顺利。
灵光宗的开宗宗主任如林就是一名化神期的灵修。她所创立的灵光宗自然也是以灵修为主。如今的宗主则是她最得意的大弟子。
这个宗主之位,甚至是她在最鼎盛时期禅让给现任宗主刘福晦的,退居幕后以后,任如林便失去踪迹,现任刘宗主的说法是,师傅闭关专心突破去了。
“你们入了宗门以后,需要先从杂事干起,照顾灵植,打扫藏书阁,服侍内门弟子。当然,只要入门了,宗门就会给大家分发引气入体的功法,也会有长老定时开课为大家解惑。至于何时才能引气入体,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天分和悟性了。”
孩子们小声议论起来,胆子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些畏惧。
“好了,今天说了很多,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舟车劳顿,应当也都有些疲倦了,我给大家发一些干粮,大家吃完就休息吧。再过两日我们便能回到灵光宗。”
罗小义见一个两个的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便遣散了大家让他们各自休息去了。
谢乐宴没有去领干粮,缩在最角落里,抱着腿,闭眼休息。
耳边是少年人们小声讲话和吃东西的声音,没有风吹过窗子发出的吱呀声,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出发后的第四日清晨,众人乘坐的飞梭终于停在了灵光宗山门前。
灵光宗的山门上,是任如林用灵力刻下的三个大字,字迹娟秀,又隐有风骨。
谢乐宴下飞梭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比他看起来大一些的少年急着出来,挤了他一下。谢乐宴一踉跄,冯虎抓着他的手臂,帮他稳住了身形。
“我还是觉得你有些熟悉,也许我曾与你的长辈们有过接触。”冯虎仍然不死心地试探。
“您说笑了,我非定山县的本地人,是前些年随着家里人行商过来定居的。”谢乐宴不喜现在的冯虎,他看人的神色有种不自觉的湿黏的恶意。
他把手臂从冯虎的掌控里抽离出来,道了声谢,混入了前面的大部队。
冯虎站在飞梭前,神色莫名。
陈诺施施然地跳下飞梭,大手一挥,飞梭又恢复了核桃般大小,被他收入掌中。
他巡视了一眼乖乖排着队的小萝卜头们,随意地点了王露的名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约莫十二来岁的女孩怯生生地向前一步。
陈诺看都不看其他孩子一眼,留下一句跟我走,便快步向山门走去。
王露左右看看,见众人都低着头,有些惊喜地跟着陈诺走了进去。二人的身影在山门结界内消失不见。
“哇,王露好厉害,一来就得了陈长老的青睐,以后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小声的议论。
冯虎见状,也快步上山,跟上了陈诺好像有什么要和陈诺商量。
“好了,大家现在跟我去外门登记,登记完就会有师兄师姐们来领你们去外门弟子的住处,你们紧紧跟着他们就行。”罗小义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最后的引导,与登记的弟子交接完便也离开了。
外门弟子的生活比山里更加无趣。每天除了内门弟子吩咐下来的杂事,还要帮着外门长老们处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私事。
只有做完了这些事,要是还有精力,才能够在入夜之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引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