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晚上在餐厅并没吃多少,从湖边散步回来后,陶西池肚子就咕嘟咕嘟响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去做。”,俞行时摸了摸他上腹,带着凉意的厚掌还在他的外套上微微用力揉了揉。
陶西池红着脸退开,往厨房走,“随便吃点?”
他拿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俞行时,饭菜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出来的,不如先喝杯水充充饥。
俞行时两口喝完水,打开冰箱,看着堆满食材的两三层隔间,对管家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至少,他们这两三天都不用不用出去买菜。
“给你做个辣子鸡丁和蔬菜吧?”
陶西池喜欢吃辣的,往他那边走过去,“好啊,我来煮饭。”
既然菜都有了,那米绝对有。
俞行时却两手搭在他肩膀上,将他转了身,“你去客厅玩吧,那儿有游戏,看会电影也行,我马上就好……”
陶西池就这样被退了出来,愣手愣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除了厨房传来的声影,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宽敞又奢华的客厅里,心里空荡荡的。
没有小破屋周边传来的锅铲声、叫卖声、打孩子声,总不太对劲儿。
陶西池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放松下来,告诉自己出来玩就下意识去想这些了。
他目光落在一旁吧台上的遥控器上,他摁下开关,打开音乐软件放了一首民谣,属于遥远天边的嘶哑音在整个客厅响起,陶西池这才感觉心里没那么不自在。
大约十首歌的时间,俞行时端着菜到陶西池面前的小茶几上放下,没去餐桌,“今晚喝点酒?”
陶西池还没单独跟他一起喝过酒,他轻笑,明白等会儿可能要发生点什么,来点酒壮壮胆也好,“好啊。”
俞行时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倒了两杯,走到陶西池身边坐下,瞧着面前的辣子鸡丁,莫名觉得有点搞笑,“嗯,红酒……配红肉,也行的。”
“喝这个?”
“是啊。这个好喝。”
陶西池接过酒杯,仰头倒了一口,闻言盯着面前的菜突然哈哈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都是是红色就行,干杯。”
俞行时想起先前在老爷子家吃饭时,喝酒还要配点炒花生和拍黄瓜,“干杯,可惜,我不会做拍黄瓜,不然还想做个拍黄瓜。”
陶西池也想起来在老爷子家吃的那顿饭,他扶着俞行时的肩膀起身,“有黄瓜吗?我会。”
俞行时是想吃的,没阻拦他,“冰箱有,我想尝尝你做的拍黄瓜。”
陶西池又去厨房做了一叠拍黄瓜出来,他把拍黄瓜放到俞行时面前,“炒花生我不会炒,这拍黄瓜也将就吧。”
俞行时吃了一块,“味道也没差,快坐下吃饭吧。”
“好。”
客厅灯光璀璨,阻隔墙上的大屏幕还放着一句一行的民谣歌曲,气氛悠闲得像是还像在四溪坡点满星光的那些个晚上。
陶西池吃了几口辣子鸡丁,又端起那杯红酒在眼前晃了晃,他想起什么,忽的一笑,说了一句:“我第一次喝红酒也是在海盛。”
俞行时视线从大屏上的歌词挪开,驻在陶西池的侧脸上,他轻笑,“是他让你去约会?”
陶西池点头,心口被红酒的醇香冲击,脑海里的神经仿佛也飘飘然起来,他轻声说道:“那会儿我还没学过礼仪课,不知道怎么拿杯子,被范明城那个绅士又阴沉沉的脸色吓得呀,回去立马做了一番功课。”
说着,他又小喝一口酒,望着俞行时眨了眨眼,满是笑意:“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你特别注意这一块的礼仪,他才会那么在意呢。”
俞行时立马举起手表清白,“嗳,我可从来没注意过,我都是有什么就喝什么的,今晚要是有可乐,我肯定跟你喝可乐。”
“对啊,要是有可乐我肯定喝可乐。”,陶西池几口红酒下肚,不甚酒量的体质早就被酒精侵蚀到了脑海,他眼尾微红,闭了闭眼,“可惜他不知道你其实不注意这一块。”
“他却偏偏要别人遵守这个并无存在的习惯。”
“所以我说,要是他了解过我就不会喜欢我。”
“喜欢的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
“所以你并不生气、也不在意。”
“嗯哼。因为跟他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我没办法阻止也没权利阻止。任何事都有一个界限,只要没超过那条界限,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去指责什么。”
“他未必就不清楚。他能够让我这么多年不知道你和那小孩儿的事,就说明他知道这件事的界限在哪。”
“嗳,我今天才发现,害我还担心他威胁我这么久,原来你们自己都清楚得不得了。”,陶西池把酒喝完,拦住还想给他倒的俞行时:“别给我倒,我不能喝了。”
哪怕要壮胆,也可以了。
他又吃了几口被炸得金黄炒得香喷喷的辣子鸡丁,直接 pass 过这个话题,“俞哥,还是你做的饭好吃。”
有些人终于可以从他的世界彻底离开了。
俞行时轻笑,“以后我都给你做。”
陶西池脑子开始晕乎乎,他瞧着俞行时帅气的侧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努力睁了睁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抚了抚,“真的吗?俞哥,你以后都给我做吗?”
奇怪,他的手怎么在他脸上不想放下来了。
俞行时垂眸,抓着他的手心吻了吻,声音沙哑,“嗯,以后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