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心中冷哼,若不是提早知道他只是个家丁,否则真要被他认真的模样糊弄过去了。
赵义自嘲道:“难以置信吧。”
“那赵哥怎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受人胁迫。”
苏榆玩味道:“这个人可是柴帮主?”
赵义不说,算是默认。
苏榆笑了。“你别说你是被抢过来的,然后这个女人为了抢你杀了整个叶家。”
“苏姑娘是觉得很荒谬?”
“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我还是上上个月听街头说书编来着。若真是如此,那赵哥可对柴帮主是真爱。要是我,绝对会寻机结果了她。”
赵义垂眸:“毕竟我在叶家过得也并不舒心,我是私生子,说是少爷,但连仆人也不如。”
“这么说,柴帮主所为倒是合了你的意了?”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我恨叶家,也难否认亲缘,难以否认这血海之仇,苏姑娘。”
赵义突然直视苏榆,“今夜是你与夫君最后一夜,明日,你夫君便要上断头台了,帮主帮你实现一个愿,让此时此刻的你开心,但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
苏榆抱臂,“所以呢,赵大哥若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脑子简单,听不出话外之音。”
赵义叹气,“她不会让你走的,她想用你,要么用强力剥掉你的一切,让你一心一意待着这,要么就是以你的弱点做要挟,攥在手里,彼时她一定会同你交易,不想让夫君死,便只能留在这。”。
“赵老三,就是你杀了的那个人,她并未告诉他家人他的真实死因,只说是意外,青义帮人本就是刀尖舔血,人人都早已做好觉悟,她这么说自然会被接受,另一个虽说大失血,命悬一线,可救还有救的可能,但她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硬是就这么没了,她把兄弟的火气引致外处,靠此激励人心。”
“失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可苏姑娘你一人顶十人,这正是他要的,所以你在劫难逃。”
苏榆默默听着,闻言笑了笑,“怎说是在劫难逃呢,我若愿意留又当如何。”
“那就像李继一样,隔段时间就被她怀疑,然后做掉。”
苏榆眯眼。“还请赵大哥说得详细点。”
“今夜,是你夫君的最后一夜,也是李继的最后一夜。”
“你想让我趁机攻了她,帮助李继?”
“非也,是帮我自己,也是帮姑娘你自己,至于他们,我们坐山观虎斗。”
他看着苏榆,胸有成竹。
苏榆耸肩,“可我的剑不在我这。”
赵义立马说:“我知道姑娘的剑在哪,可以给你拿出来。”
“那就有劳赵大哥了。”
“晚时我会再来。”
赵义起身,对着苏榆微微欠身,又拍了拍夏岚江的肩膀,离开了。
苏榆摘下一朵杏花,指尖捏住碾磨,“绕了这么一大圈真是累人,明明是个家丁,非要说自己是什么少爷。”
“也许是真的,许是怀清那边搞错了也不一定。”
夏岚江眺望着天上的白云。
“不会吧,那沈大人也太粗心了。”
“倒也不是粗心,在最终真相前,任何错误都有可能发生,任何说辞都有可能是真的。”
苏榆不解,“就算他说的是真,为何要告诉我们,是怕我们及早被柴英花劝服倒戈?但柴英花明显还没有想劝我们,否则一开始就会跟我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猜他没准备在这个时候尽数全说,本想一点点来,偏你步步紧逼,干脆提前都说完。”
苏榆松开手指,碾成细绳的花瓣顺风坠落,“那夏大人看,小女此举,是功还是过呢。”
“赢了都算功,输了都是过。”
苏榆嬉笑道:“夏大人好势利。”
夏岚江不言语,他也摘了一朵杏花,轻轻捏住旋转。
苏榆歪了歪头,
“不过,我还是有一处觉得奇怪,三年,这厮才想让柴英花和李继死,岂不是很荒谬,他又不是被禁锢手脚,找个人买毒,下药,哪一个不能提前成事。”
“谁知道呢,这世间人做事有千万荒唐理由,不是你我能理解的。”
苏榆觉得他这话说得虽然没毛病,但也无趣了些。
她问:“你就不好奇么。”
他回:“不好奇。”
苏榆碰了一鼻子灰,怏怏道:“可惜呀,你的烟花是白准备了。”
“不会,烟花能遮住人的惨叫。”
“谁的惨叫?”苏榆抬眉。
“赵义的惨叫。”夏岚江面露愁色,叹道:“这凶犯终究是无法活着带回去了。”
苏榆一下紧紧靠到他身边。“那我们怎么做。”
夏岚江将苏榆推开。“你离我太近了。”
然而他刚推开,苏榆又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我们要老老实实过洞房么。”
夏岚江眉头微锁,“我看你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苏榆嘿嘿一乐。
夏岚江将手里的杏花怼到苏榆眼前,“既然这么期待,晚上就睡地板好好压压你的□□。”
苏榆奇怪干嘛给她花,一看瞬间跳远,“啊——你离我远点!”
夏岚江哼笑,将手里的杏花扔掉,顺带还有花蕊里的大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