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覆雪忍不住开幽幽怨道:“不能这样做,那你还卖我......卖别人的春梦文学卖得那么起劲。”
店小二猝不及防受了一击,他挠头尬笑:“这是各大写手自己来投稿的,也标明了纯属捏造,不算得不好。”
孟决一下子就联想到不久之前结账时说的那句话,他恍然大悟,“那你现在打算越界啦?开售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来个熟人打骨折。”
店小二瞬间煞白了脸色,他手足无措地抠紧了桌角,“胡说!读……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得上是越界,我就,就只是借鉴借鉴罢了!”
裴覆雪依旧不说话,倒是定定地看着他,那道打量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盯个洞穿。
店小二的脸皮愈发燥热,他险些腿软撑不住了,很没有底气地喃喃说道:“我爹从一个穷酸秀才抄骈文白手起家,这家书楼是我爹生前最珍视的地方,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日渐没落下去,他老人家的事业绝不可败在我手里。”
“事到如今不管是卖春文还是卖周边,再怎么背德我都要做,被威胁也好告上厅堂也罢,在这生死夹缝间我一定要豁出一条好出路。”
裴覆雪:“……”
他眸色深沉语气平淡:“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家的产业,你不如直接上门去找裴覆雪要授权,他那地方距离你这又不远,说不定你捧着几捆钱过去求他两句他就答应了呢。”
店小二想起那位在未央楼风光霁月的相貌,连忙否决:“那般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被金钱俗物收买,阁下未免也太轻视未央楼了。”
裴覆雪:“?”
哈哈,吞金入喉死了算了。
他的大号已经够清晰脱俗了,小号就不必了吧,他可不记得自己在舞台卖唱的时候有立过什么高雅圣洁的白莲花人设。
拖起在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孟决,裴覆雪朝门外走去,“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来还能指望你有什么大作为。反正随便你,愿不愿意主动是你的事,这家书店最后会沦落至何处又和我们没关系。”
店小二发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面色茫然。
路上,孟决吃完棍签上的最后一颗冰糖山楂,就作势要把剩下的签子串进一名无辜孩童的丸子髻里。
裴覆雪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却是在不经意间一把拍掉了孟决那只闲得发慌的狗爪。
那力道一点也不疼,奈何孟决睚眦必报,他弯膝踹了裴覆雪一脚,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师尊,我们这是准备要去哪讹钱呀?”
这才相处不久,孟决就已经深谙裴覆雪的本性。
“什么话。”裴覆雪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修真者的事情,怎么能叫讹,我们是正当维权。”
在现代的时候裴覆雪就因为他那张出名的脸经常遭遇无妄之灾,什么网恋被骗钱了要找他给说法,他没代言过的产品出问题了也要来骂他,仅仅是因为对面打着他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
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
批发律师函的经验使得裴覆雪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他道:“就算是修仙界也有王法,像我们这种手无寸铁的羸弱平民百姓,关键时候只能拿起法律武器保护好自己。”
孟决:“师尊,你的金算盘噼里啪啦打着好吵。”
裴覆雪揉搓了一把孟决的脑袋,“既然享受了我所带去的利益,那他们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孟决深谙其意,表面仍是假装似懂非懂,“这样啊,那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给彼此带来什么呢。”
久违的不安再度涌上心头,裴覆雪狐疑地看向孟决,孟决则是被一旁的小摊吸引,脚步欢快地凑了上去。
裴覆雪按下情绪,警戒自己不能放下防备。
他把孟决扯了回来,“瞎参和儿什么,你自己不就是邪秽,人家赶的就是你。”
孟决好奇的那个小摊子正在吆喝着卖驱邪符,镇宅兽,霹雳无敌尚方大宝剑……虽然一看就知道那是骗人的。
孟决挣扎着不肯走,被裴覆雪抓在手里活像吱哇乱叫的白兔子,“按照书里的情节,你应该为了我大手一挥把整条街都买下!然后哄着我说只要我想,三界都打下来送给我!”
裴覆雪:“……”
你也知道那是哄你的,给你一个流星锤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