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祸走后,及时雨侧身瞥向文昭,文昭感受到他的视线只能向另一侧避去。
“文昭,你当真不喜欢我?”及时雨重复问出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文昭的回答依旧是简短的二字,“不喜。”
及时雨轻笑一声,又道:“方才覃祸说你最喜欢说反话了。”
“说了不喜,就是不喜。”文昭道。
及时雨深吸一口气,又吐出,随后将手搭在文昭的肩上,“不喜就不喜吧,我心悦你就足够了。”
军机阁内浅聿与副将、军师等围在沙盘旁,迟暮听着几人的分析。
“战争停后大覃退兵至桓阳,我们也趁此将军队拨了一部分过去,与此同时,呼尔突然又向我国发兵,拨过去的那队人马根本抵挡不住,时至今日,若不是……大覃太子带兵支援,怕是真要被一击制胜了。”
迟暮眉头紧皱,池国本就重文轻武,武的方面不及大覃,更不及呼尔。可呼尔与池国隔着三千里,而那三千里正是大覃领土,若要攻打池国,必要横穿大覃,大覃与呼尔接连发兵池国,恐是两国联手,是对池国这块山灵水秀之地的觊觎。
这时,另一人也提出了迟暮所想,“呼尔攻池必要横穿大覃,说明大覃也是知晓的,那大覃太子救池一事,难不成也是有目得的?”
“不可能。”迟暮没有过多思考,脱口而出。
那人闭了嘴,迟暮解释道:“如果呼尔与大覃意图联手夺下池国,他也没有救的必要,朕尚且不知大覃是如何想的,反正他绝不会害池国。”
话中的“他”定然是覃祸,笃定、不庸质疑的语气使得众人都未再开口。
气氛一度僵持,迟暮眼神无意瞟见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覃祸,一愣,片刻后道:“先下去吧,午后再议。”
浅聿离开时自然也是看到了覃祸,睨了他一眼。董深离开的消息他早已得知,对于覃祸这个始作俑者浅聿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董深昨日就已动身,想必明日就到了。”覃祸道。
浅聿到底还是不如陈胜老成,从眉眼的变化就能隐隐看出一丝喜悦。
待浅聿也走后,覃祸却仍是站在原地。
终是迟暮不愿耗着,扬声:“还站着作甚,不是想进来的吗?”
覃祸轻笑一声,许是在笑自己傻傻站着的半刻钟。
沙盘上摆满了两国现下分布的局况,池国明显是劣势,迟暮的眉不由地皱起。
覃祸安抚道:“无妨,我此次带了三万人马,呼尔没那么容易攻下来,况且身后就是大覃,他总不能赖在此处不走了。”
迟暮的眼神没从沙盘中分出,“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你也不可能带着三万大军一直赖在这儿,他总会找到机会乘机而入的。”
迟暮说的是实话,可覃祸还是道:“一定有办法可以保池国不灭。”
“当然有。”迟暮答得很快,“你父王来信,让池国投降,此后池国仍是池国,朕也依旧是池国之主,唯一不同的是池国变成了附庸,朕也成了诸侯王。”
覃祸张了张口,却一字未语。
他知道,投降于迟暮,于池国的将士们而言,是最耻辱之事。这样做就相当于昭告天下,池国是未战先怯的懦夫。
迟暮又道:“你父王定然是与吝琰串通好了,到时不知这三万大兵你是如何带来的?”
“我……”覃祸刚开口,就被门外的喊声打断。
“殿下,国主来信了。”文昭第一次如此莽撞的冲了进来。
覃祸深吸了口气,结果纸条,只有二字,“速回。”
纸条很薄,迟暮透过光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字。
覃祸盯了片刻,随后义无反顾的将纸条扔进一旁燃烧着的炭盆。
迟暮眼睁睁看着一切,没有出声。
“我是太子,屈屈三万兵还是带的出来的,迟暮,我绝不会让池国灭亡。”覃祸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