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年少相识,情窦初开时相爱,奈何呼尔日新月异,一夜间我沦为阶下囚,贺兰被逼联姻大覃。”尤洌毫无感情的叙述完。
昏暗中覃祸似是能看到尤洌脸上的绝望,“你在这待了十余年。”
“是啊,当真是过了许久,久到我连太阳是何模样都不知了。”尤洌搭腔。
覃祸脑中不禁浮现方才油灯下尤洌雪白的皮肤,像是宣纸般脆弱,一戳即破。
“联姻既是为了和平,为何呼尔还要骚扰大覃边疆,岂不是作茧自缚?”覃祸问。
黑暗中,尤洌好似摇了摇头,“不知,但呼尔要是想拓疆土,池国定是首选。
“呼尔国人骁勇善战,与之大覃不遑多让,但败在人少,池国人大多是文官,喜好风花雪月,若不是呼尔与池国间隔了个大覃,怕是池国就要遭殃了。”
吝琰回来了,覃祸无路可去,安静片刻,他又道:“你与贺兰年少情深,不如我救你出去?”
空中传来一声极浅的笑声,“若真那么简单,我也不至于困在这十余年。”
闻言,覃祸闭上了嘴,文昭敛下眼睫,思索片刻还是开口:“我始终不解,呼尔将贺兰送至大覃,为保和平,贺兰也不是自愿,如果她尽心尽力的服侍国主是为了呼尔,那呼尔为何还要发兵大覃,换句话说,贺兰不愿嫁入大覃,在知道呼尔一直骚扰大覃边疆时依旧与国主缠绵,是有什么目的吗?”
“当然有啊。”阴森、低沉、诡异的声线,似是地狱中的恶鬼,眼下,这道声音出现在头顶。
“沿着后面一直走有个出口。”尤洌忙说。
“跑得掉吗?”空间再次明亮起来。
覃祸与文昭的身影避无可避,刚往尤洌说的出口跑两步就被两个壮硕的人赶了回来,二人索性回头与吝琰正视。
来人一身绛紫色锦衣立于正中,面上戴了副黄金镂空面具,只有一只眼是暴露出来的。
“还真是跑不掉。”覃祸调侃道。
阴冷,那眼眸如深渊般深不见底,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倏地瞳孔紧缩了下,很快便恢复过来。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怎的来呼尔了?”吝琰嗓音戏谑。
覃祸径自坐到尤洌身旁,隔着衣料都挡不住床榻的冰凉,“听闻父王的爱妃是呼尔公主,长相美艳,便特来呼尔看看是不是美人聚集。”
“真是不凑巧,最美的已在大覃了,是吧?尤洌。”吝琰将视线移到尤洌身上。
垂在身侧的手已然攥成了拳,闻言,覃祸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摆,“好吧,那我回去了。”
说罢就往吝琰身后走,走至吝琰身侧,他悄然出声:“太子殿下莫不是涉世未深,你觉得你走得掉吗?”
“你也说了我是太子,若是不放我走,你觉得大覃会放过呼尔吗?”温和的语气中透着威胁。
覃祸身旁的人倏地笑出声,随后越来越张狂,“太子殿下莫要说笑话了,据本王所知,你这个太子是大皇子不要才给你的,大覃国主对你并不喜爱,况且,眼下大覃与池国打的如火如荼,那有时间来管你的死活。”
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文昭的剑已出鞘,直指吝琰。
覃祸挑了挑眉,将文昭的手按了下去,“好吧,既然如此不知王上可否解答本殿的疑惑?”
吝琰饶有兴致的看着文昭,黄金镂空面具下的唇角似有似无的扬起,“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
“将贺兰嫁入大覃的目的。”覃祸道。
“为了两国和平。”吝琰答得很快。
覃祸叹了口气,“我们都要死在王上手里了,王上还不愿告诉我吗?”
吝琰打量着覃祸,“本王何时说要杀你们了?就算要杀也只杀你一人。”
覃祸眼中充满了不解,却依旧调侃道:“王上原是个不愿滥杀的好人。”
“非也非也,”话毕,吝琰停顿良久,赤裸裸的眼神紧盯着文昭,“你和她长得很像。”
“谁?”文昭顺着问下去。
吝琰没有吊人胃口,直言道:“你的娘亲。”
闻言,二人皆是一怔,文昭逼问道:“你认识我娘?”
吝琰的眼神流连在文昭的眉眼处,“何止认识,我与她……”
倏地戛然而止,任文昭如何问他都不答了。
半晌,暗道的另一头奔来一男子,扫视了周围贴近吝琰耳畔道:“皇宫外凝结了一支精锐,说是要将皇宫夷为平地。”
吝琰垂下眼,“太子殿下原来不是孤身一人。”
覃祸轻笑道:“本殿永远有退路。”
吝琰深吸了口气,“放人。”
两名壮汉侧身让开,文昭刚走了两步便又回头,他的身世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