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祸道:“翟侍郎才智过人,有勇有谋……”
话被打断,迟暮嗤笑道 :“才智过人的究竟是你还是翟侍郎?”此前,他真是小看梁云宿了。
眼见被戳穿了覃祸依旧不急,他问:“陛下这是在夸臣吗?”
迟暮将视线从书中移到覃祸身上,“何必弯弯绕绕,你敢说张铭之事不是你所为。”
覃祸道:“是张铭自己行不端坐不正,他若当真清白也不会被臣抓住把柄。”
迟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道:“梁瑜生前是太后的人,而你却揭发了张铭,为何要帮朕?”
覃祸再次将茶盏递到唇边,抿了一口,道:“不是臣揭发的张铭,是翟侍郎。”
闻言,迟暮唇角微勾,问:“那又为何要帮朕?你想要什么?”
覃祸放下茶盏,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迟暮,温声道:“陛下怎的还不清楚,臣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您一人。”
迟暮眼神闪躲,这就表露心意了?他清了清嗓。
覃祸从位子上站起身,朝迟暮走去,越来越近,他问:“你这是作甚?”
覃祸道:“臣怕陛下不知臣的心意,靠近些让您感受到。”
迟暮干咽两口道:“不必了,朕知道,你退下吧。”
覃祸执意靠近,殿内的太监也早已被他遣散出去了,眼下他就如待宰的羔羊。
覃祸道:“臣觉得您还是不知道。”
眼看覃祸就要逼近,迟暮急了,“朕知道,你退下!”嗓音都大了些。
覃祸不听,此时已行至塌旁,一手撑着榻上的桌,与迟暮只有一尺距离。
覃祸的脸越贴越近,迟暮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他胡言乱语,“梁爱卿你既患有隐疾朕身子也不太行,咱们还是不合适。”
覃祸停了靠近的动作,身子僵住,带着疑问重复道:“隐疾?”随后话锋一转,“陛下莫非对臣也有意思,不光去调查臣,还将隐疾这档子私密事也查了。”
迟暮说不出话,此时他是真的怕覃祸将自己吃干抹净,毕竟断袖一事只是他应付太后的借口,他还只是个没开过荤的小处男。
覃祸再次向迟暮靠近,他怒喝:“退下!朕命令你退下!”
一旁树上跳下来个男子,他一把推开偏殿的大门,入目便是迟暮被覃祸压着的画面。
覃祸扭头认出了那张脸,这不是那日跟随回府的男子吗。
及时雨愣了两秒,随后出门,关门,离开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及时雨从震惊转化为既然梁云宿在这,那他的小侍卫,那个小美人是不是就在宫门外。
及时雨很快忘了刚刚的事,往宫门处走。
迟暮担忧的看着及时雨离开的方向,希望他不要误会了什么。
覃祸道:“陛下这是怕他吃醋吗?”
迟暮不知覃祸在说什么,啊了一声。
覃祸道:“离开的那位不是陛下宫中的男妓吗,臣看陛下眼中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是想去追吗?”
迟暮道:“胡言乱语什么,他是朕的暗卫。”
原来只是暗卫,覃祸心中莫名的喜悦。
迟暮耳垂红的仿佛能沁血,隐忍道:“你还要这样多久?”
覃祸道:“你猜。”
随后他便贴近迟暮的颈窝,迟暮紧闭着双眼,覃祸终究没再继续下去,只是吻了下他绣有龙纹的衣袖。
然后便站到群臣该站的地方,郑重道:“臣是真的心悦陛下,想帮陛下。”
迟暮在覃祸看不见的地方扯了下唇角,谁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感。
迟暮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覃祸领命,出了龙麟殿便去了慈宁宫。
及时雨行至宫门外,果真看到了在马车旁等候的文昭。
及时雨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布,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缓步靠近文昭,文昭背着身,在及时雨离他一尺距离时文昭抽出自己的佩剑,向后一斩。
及时雨忙向旁躲避,剑锋擦过发丝,斩下一缕。
文昭反应迅速,调转方向,朝及时雨刺去,及时雨拔出侧腰上的剑,击开了迎面而来的剑。
眼看文昭还要进攻,及时雨一把扯下脸上的布,连连后退,“是我是我。”
文昭这才停了手,将剑插回剑鞘,“无聊。”
及时雨也收了剑,靠近文昭,一脸谄媚,“是是是,我无聊,那要不要去做点不无聊的事?”
文昭答得很干脆,“不要,我在此等我家主子。”
及时雨推着文昭沿着宫墙走,道:“你家主子没那么快出来,何必站在那吹风。”
及时雨带着他到了一处宫墙,没有固定的守卫,只有巡查的。
期间,巡查的侍卫也来询问过,被及时雨的金令牌赶走了。
及时雨问:“轻功会吗?”
文昭道:“我十六岁便会了。”
及时雨称赞道:“聪明过人,跟紧了。”
话毕,及时雨一跃而起,跳到了宫墙上,回头望了眼文昭。
耳畔是男子从地弹起风穿梭的声音,及时雨没再回头看,他知道文昭跟上了。
两道黑影穿梭在屋顶上,最终在望月阁的楼顶停下。
这是皇宫中最高的楼,每任君王在中秋佳节时都会带着各宫嫔妃在望月楼赏月。
及时雨坐在房梁上,文昭也坐在他身旁。
及时雨自顾自的说起了话,“这儿的夜景是整个皇宫最好看的,每当我想看星星时便会来这。”
文昭仰起头,空中星星璀璨,像点缀天空的宝石闪着光。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