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圆闻说果然不再乱动,只沉声问道。
彭瑞则:不愧是水天南爱徒,这般临危不乱军中又能有几人?不过——
他说到此处忽然话锋一转。
彭瑞则:只怕现如今你水师父自身难保,更遑论来搭救于你了。
颖王挑眉讽道。
杜思圆:颖王不必擅自挑拨我们师徒,捉我来此想必是欲拿我相要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堂之上百般构陷我师徒二人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岂非快哉?!
思圆隐忍多时,此刻满身疲惫不欲再忍,直奋起精神是反唇相讥!
彭瑞则:哈哈哈哈——!
他闻言放声大笑,不能抑制。
彭瑞则:你以为本王拿你来此是为挟制水天南?
杜思圆:难道不是?
思圆狐疑道。
彭瑞则:水天南早被革去兵马大元帅一职,禁足不出。庙堂之上还有谁可替你师徒二人出头?更何况未得陛下允准,水天南岂敢擅动兵马?你逃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终究是要落在本王手中!
颖王斩钉截铁答道,语气狠狠毋庸置疑。
杜思圆:……
听完这段话,思圆心下思绪百转,千万般念头闪现。这颖王彭瑞则早已把持朝务,独断专行,打压我等武将毫不顾忌。要解眼前此番困局,如今之计唯有自承身份,方可洗脱通敌叛国之名……
彭瑞则:哼,不必再想了,拿住你正是一石二鸟。本王何尝不知这是杜正炎设计欲逼你现身自承身份?他困住水天南只是缓兵之计,引你上钩而已。那本王便顺势将计就计,打压一下他而后将你擒获!
他言至此处志得意满,一副小人得志的无耻嘴脸!
思圆听他直呼今上名讳心知其恐怕早存不臣之心,既然不欲拿我要挟水师父,师父被困又是缓兵之计,那我只消想方设法脱身便可。却不知颖王还有何谋划,待我来打探一二。她心念电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杜思圆:今上许你王侯爵位,富贵荣华位极人臣,你却打压朝臣,构陷良将,如此以德报怨莫非反骨天成?!
思圆挑眉冷眼旁观,字字诛心直戳彭瑞则痛处!
“你!”
似是被思圆说中心事,颖王竟一时语塞。
彭瑞则:好好好,果然是个巧舌如簧的!给我打!狠狠地打!!
颖王恼羞成怒,急忙招呼左右动刑。霎时只听得鞭子伴着呼呼风声一下下落到思圆身上,不过一会儿便使得思圆皮开肉绽,汗流浃背。
彭瑞则:怎么,还是不服?
他冷笑讽道。
杜思圆:……呃…若是今上知晓,你便…便是犯上作乱、反叛贼首……放了我、还…还有转圜余地……
思圆强压伤势,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劝道。
彭瑞则:哼哼!孤王反则反矣,若来日孤之爱女登临西京后位,东洛恐怕就要易主了!
彭瑞则见思圆身受重伤,气虚力弱,无所顾忌方全盘托出。
杜思圆:原来…如此……啊……
终于套得心中疑惑,她却早已气力不支,双眼发黑最后痛晕在地牢冰凉的地上。
彭瑞则:泼醒了别让她睡过去,继续打,留一口气足矣。
如此狠毒可见颖王对水天南师徒可是怨恨尤深啊!
“哎是是是,小人们晓得的——”
一众地牢狱卒点头哈腰不住答应,恭恭敬敬送走颖王彭瑞则。
待送走颖王后,那其中一个瘦小的狱卒正想打水去泼杜思圆,转头回身刚要动手,便有细小异物挟破空之声夺面而来,重重砸在他额上。
“诶哟!是谁?!”
“娘的!谁打我?”
“臭小子,是不是你?!”
不时有人被砸中,地牢内漆黑一片,灯火明灭中众人不辨东西,是乱作一团。
又见几人自角落暗处偷偷钻出,掐灭烛火轻轻闪避过牢内乱作一团的众人,来到思圆近前。那其中一人着青衣皂靴,青丝微曲卷得凌乱,发髻堪堪地就要散开来。只见他俯身小心抱起蜷在地上的杜思圆,身旁来人立刻上前卸去其手上铁链。
再观地牢内众卒已然全数倒地,昏迷不醒。
“烧!”
众乌衣护卫得令,自四散而去。
“七儿——”
青衣人眉目甚恸,凝神细看只哀哀地唤来。满手渐凉的赤红直烫得他心底发怵,举步维艰!
少时不解语,花落总惊红——
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