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暖阁内,太后望着手中的海鸥纹金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海鸥的长鸣。她知道,那是朱宜苏与李惟煦平安归来的信号。她轻轻抚摸镯子,仿佛能触到先太子的温度,嘴角泛起释然的微笑。
潮水漫过星槎台的基石,将一切过往卷入深海。朱宜苏与李惟煦并肩站在甲板上,望着初升的朝阳。玉牌与双璜合璧的微光,照亮了船头的海鸥旗,也照亮了他们交叠的影子。
永徽二十年冬,星槎台的浑天仪刻度盘上,代表百慕大三角的区域始终泛着微光。朱宜苏握着先太子留下的“海天玉牌”,感受着玉牌与双璜的共鸣,忽然发现牌面的云雷纹竟与李惟煦后颈的胎记形状一致。
“商扶砚说,玉牌里封存着先太子妃的血契之力。”李惟煦将温热的手炉递给朱宜苏,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早朝时的雪粒,“昨夜我用银晷仪测算,玉牌共鸣时能稳定归墟之眼的时空波动。”
朱宜苏望着窗外的雪景,忽然想起百慕大虚空中父亲的影像。他翻转玉牌,背面刻着极小的“煦苏”二字——那是父亲与李惟煦的字,如今却成了他与王叔的名字组合。
“太后在沙门岛来信,说灯塔已更名‘双璧’。”朱宜苏将玉牌与玉佩叠放,微光中竟浮现出母亲的笑脸,“她说,每当灯塔亮起,就能看见海鸥与北斗的影子交叠。”
李惟煦的指尖顿在玉牌边缘,忽然轻笑:“皇兄若知道你把他的战船改成了民用商船,怕是要从归墟岛跳出来。”他指的是那十二艘初代海鸥舰,如今已卸下弩炮,换上了西洋式的三角帆。
“父亲若在,只会说‘海权之本,在于利民’。”朱宜苏取出新绘制的航海图,图上标满了南洋诸国的通商口岸,“苏容与在泉州港设了造船坊,商扶砚去了占城教当地人种药,一切都在变好。”
话音未落,林缚匆匆入内,怀中抱着浸透海水的密报:“世子!南洋传来急报,三佛齐新王遇刺,蓝海盟余党扶持了傀儡!”他呈上染血的文书,“傀儡王宣称要继承盟主遗志,重启‘毒龙舰队’。”
李惟煦接过文书,目光落在“毒龙舰队”四字上:“毒龙舰队是三佛齐的王牌,用蛊毒浸泡船身,能在海上释放毒雾。”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你留京城统筹全局,我带初代舰队去南洋。”
“一起去。”朱宜苏的语气坚定,“毒龙舰队的蛊毒需要银晷仪破解,而血契共鸣能让我实时指引你避开毒雾。”他忽然举起玉牌,“而且,父亲留下的玉牌或许能派上用场。”
三日后的南洋海域,毒龙舰队的黑帆在雾中若隐若现。朱宜苏站在星槎台的浑天仪前,通过血契共鸣看着李惟煦所在的旗舰甲板。玄色披风在毒雾中翻飞,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沙门岛的雪,那时的李惟煦也是这样,用背影为他挡住所有风雨。
“王叔,毒雾在三点钟方向!”朱宜苏通过银晷仪传递信号,“用银晷仪的星象光刃切开毒雾!”
李惟煦听见耳中的共鸣传音,立刻挥剑。银晷仪的光芒化作利刃,精准劈开毒雾,露出毒龙舰队的阵型——竟是用三佛齐的“蛇蟠阵”,专门克制直线进攻。
“宜苏,阵型是蛇蟠七节,需要逐个击破。”李惟煦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用初代舰队的灵活性,绕到每节尾部攻击。”
朱宜苏看着浑天仪投影的战局,忽然注意到李惟煦的血契信号略有波动。他握紧玉牌,共鸣之力让他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比平日快了些许,却依然沉稳有力。
当第七节毒龙舰被击沉时,海面的毒雾终于散去。朱宜苏看着李惟煦安然归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商扶砚替李惟煦检查伤口时,忽然指着玉牌惊呼:“世子!玉牌吸收了蛊毒,竟显出了新的纹路!”
众人望去,只见玉牌表面浮现出两条交缠的海鸥纹,与北斗纹共同组成了“海天同契”的图案。李惟煦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纹路:“这是先太子妃的‘双鸥护北’纹,当年她用此纹庇佑舰队。”
朱宜苏望着玉牌,忽然想起百慕大虚空中父亲的微笑。他转头望向李惟煦,对方的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眼中映着夕阳的余晖,温暖而坚定。
“宜苏,”李惟煦忽然开口,“等这次的事了结,我们去沙门岛看太后吧。她总说想看我们一起点亮双璧灯塔。”
“好。”朱宜苏点头,将玉牌系在两人交叠的玉佩旁,“等毒龙舰队彻底覆灭,我们就去。”他忽然轻笑,“或许还能在沙门岛的礁石上,刻下属于我们的印记。”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期待,忽然伸手替他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远处,初代舰队正在清理战场,海鸥旗与玄色旌旗在暮色中飘扬。有些承诺,无需多言,却早已在血脉中流淌,在海天间共鸣。
景仁宫的暖阁内,苏容与正在整理新到的西洋钟表。他忽然听见自鸣钟发出不同寻常的响声,拆开后发现内藏密信——蓝海盟余党竟在京城布下了“毒龙蛊阵”,目标直指星槎台。
“世子!李殿下!”苏容与抓起密信冲向浑天仪室,“京城有危险!”
朱宜苏与李惟煦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与玉牌。血契共鸣带来的温热感从掌心蔓延,他们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险滩暗礁,只要彼此并肩,就能劈开浪涛,守护心中的海天。
潮水漫过星槎台的基石,新的挑战随波而来。朱宜苏望着李惟煦,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默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