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星槎台果然遇袭。朱宜苏护着浑天仪退入暗室,却见来袭者用的是血凰卫的“九宫连环弩”——这种弩箭的机关,只有李惟煦当年的亲卫才懂。
“是你当年的副将,王锐。”朱宜苏看着对方袖口的玄色滚边,“他为何……”
“因为他是太后安插的眼线。”李惟煦的剑刃劈开弩箭,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玄武门之变,王锐曾主动请缨护送先太子妃突围,“原来从始至终,我们身边都不缺‘凤凰的眼睛’。
浑天仪的星轨投射在海面上时,蓝海盟的舰队已逼近星槎台。朱宜苏站在天枢舰甲板,看着李惟煦驾着“玄甲号”残舰冲向敌阵,忽然明白父亲手札里“双璜成环”的真意——不是两枚玉佩的物理合并,而是两人心意的无间契合。
“王叔,用铜符引动星象!”他的声音通过传声筒响起,“南十字星区的潮汐,能助我们破阵!”
李惟煦将铜符按在“玄甲号”的残破罗盘上,海底突然涌起巨大的星轨漩涡。蓝海盟的战船在漩涡中打转,船身的凤凰纹与海鸥纹相互绞杀,竟似预示着这场海权之争的最终归宿。
激战中,朱宜苏终于登上蓝海盟旗舰。盟主的面具被剑气削落,露出半张烧伤的脸——竟是当年在沙门岛逃脱的海夜叉副将。“朱宜苏,你以为得了星图就能赢?”他咳出鲜血,“太后的人已经控制了星槎台的浑天仪!”
话音未落,星槎台方向传来巨响。朱宜苏转头,看见李惟煦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手中握着的,竟是断裂的青玉佩。他忽然明白,对方为了保护浑天仪,不惜用自己作为诱饵。
海战结束后的星槎台,朱宜苏捧着断裂的玉佩跪在李惟煦床前。商扶砚的银针在烛火下闪烁:“毒入肺腑,唯有星槎台的天枢露能救,但……”
“但天枢露需要双璜引动。”朱宜苏接过话头,将断裂的玉佩与自己的玉璜拼合,“父亲说过,双璜连心,即便破碎,也能共振。”
当微光从断裂的玉佩中亮起,天枢露终于缓缓流出。李惟煦在昏迷中抓住朱宜苏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凤凰”二字——这是他在旗舰密室发现的新线索,太后的暖阁里,还有第二枚浑天仪部件。
窗外,南海的晨光渐亮。朱宜苏望着怀中的人,想起在景仁宫密室看到的母亲手迹:“双璜者,非玉也,乃心也。”他忽然握紧断裂的玉佩,明白这场局中局的真正关键,从来不是器物的合璧,而是人心的所向。
三日后,占城传来消息:先太子已醒,却失去了部分记忆,唯独记得要将“海鸥都督府”的印信交给朱宜苏。与此同时,京城密报:太后的病情突然好转,却在召见李惟煦时,说出了“当年的火,不该烧了钦天监”的谜之语。
朱宜苏站在星槎台顶端,望着浑天仪投射的星轨。李惟煦的伤尚未痊愈,却坚持陪他解析新的星图。两人的影子在星轨中交叠,如同二十年前先太子手札里的那幅画——北斗与海鸥,终将在无垠的海天中,织就属于大盛的航路密码。
而在更深的海底,“玄甲号”残骸里的《过洋牵星图》正在等待下一次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