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被诬陷一事在数天之后终于有了定论,因而楚灵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没有多久就入了梦,她便在梦中渐渐失去了意识,任由自己脑海陷入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楚灵在睡梦中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虽然眼皮还是沉得厉害,整个人也像是被压在床上,沉重得很,但还是勉力睁开了眼睛。
瞥到门外果然立着一个人,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了,便扬声问:“是谁?”
却是白榆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是我。”
楚灵骤然清醒了,心知白榆定是有要事回报,思及白日的事,楚灵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揉了揉尚还有些发疼的眼睛,叫了人进来。
白榆进来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向楚灵道:
“主子,奴婢和桑竹姐姐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带了人去向王爷回禀过了,您放心,一切皆在主子的意料之中,您身上的冤屈,都已洗刷清白了。”
原该是这样,楚灵听完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现在的状况是他一早就想料到了的。思索了片刻,楚灵这才发现,有些事情原也不是自己一力想要忽略就能忽略的了。
沉默了许久,楚灵还是问了,“那么,他......王爷可曾说过什么话了?”
白榆仔细回想了一番,一五一十道,
“听完所有人的回话,王爷像是不高兴一般,只阴沉着脸问了一句主子在何处,还是桑竹姐姐答了说主子您连日来劳心劳神,此刻已经安睡了,王爷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只是......”
白榆说话甚少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见人如此,楚灵只追问:“只是什么?”
“王爷当即下令绞杀了赖婆子和张槐,并吩咐了将赖婆子的尸身挂在宫门外......”
“什么!”
楚灵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榆;,“当真是王爷的意思?”
嘴上虽然这样问了,但楚灵却也心知,此事白榆断断不会说半句假话的。
果然,白榆并不敢欺瞒楚灵,便如实点头,
“奴婢不敢欺瞒,的确如此。只是那张槐却不肯赴死,听奴婢说主子会重新彻查当年之事,他便再三恳求让他能亲眼看着上郡县令伏法。”
倒是颇有气节......楚灵听闻也是沉默了许久,才沉着声音问,“那么,王爷可曾答应?”
“王爷彼时已经离开了,管家做不得主,便跟奴婢知会了来问主子的意思,说此事究竟如何顶多还要请主子定夺。”
“要我定夺?”楚灵先是愣了愣,旋即自嘲般地笑了笑,眸中尽是冷意,“我一个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做王爷的主,还是管家太抬举我了。”
见楚灵语气不善,白榆也并不敢过多相劝,只喏喏着又道,
“桑竹姐姐已经和管家一起去料理赖婆子的事了,知道您挂心此事,便遣了我回来先跟您禀报。主子......”
白榆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觑着楚灵的神色,还是小心道:
“主子,如今真相大白,王爷也解了您的禁足之令,您可以安心了呢......”
此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出口楚灵却更是冷笑连连:“安心?呵!”
“自从我嫁进王府,可曾有过一日安心?每日里风波陷害不断,最为腌臢不堪之事也不过如此看了,我又如何能够安心!恨不能早日离开了好!”
想起这些天来所发生之事,楚灵越说越气,一股无名之火蹭蹭晚上蹿:
“你就去告诉管家,就说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断断不会再插手王府里的任何事,你让他自己去跟他主子决断就是,至于旁的.......”
楚灵嗤地冷哼了一声,语气更是冰冷,“左右我是要和他主子和离的,以后自然和这王府再无关系。”
“主子您这可是说胡话了!”
白榆顿时一惊,上前几步便想要劝阻楚灵,谁知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门边传来一阵冷意十足的声音。
“你想要跟谁和离,嗯?”
回头一看,正是景行负手而来,此刻正负手立在门口,一向没有情绪的脸上此刻却是散发着十足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