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晏清池挑眉看他,嘴边有笑。
虞欢撇了撇嘴,有点懊恼:“我就说嘛,队长怎么会那么大意,原来是故意给我下套。”
晏清池目光落在他耷拉的嘴角上,见虞欢神色一脸认真,轻轻问:“不服气?”
“那倒没有。”虞欢小声嘟囔,却见晏清池突然正色道:“你刚才开枪太急了,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
他点开刚才的击杀回放,指了指自己仅剩的血条给虞欢看:“我这是险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本质上不过是一场以命换命的博弈。”
虞欢若有所思地点头。
晏清池继续补充:“至于如何设置陷阱?陷阱的精髓在于饵,既要设置的恰到好处对人有足够的吸引力,又要不显刻意让人相信才能引人上钩……”
“最好是让对方以为,那是他自己发现的机遇……”
虞欢眼中闪着无比崇拜的光,他的喜欢满到几乎要从胸腔中溢出来:“队长,我都记住啦!我们……再来几局?”
晏清池“嗯”了一声,重新握住鼠标。衬衫的袖口微微滑落,不经意露出藏在底下的医用绷带。
虞欢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水味,随意一看,目光却瞬间被那抹白色拽住。他指着绷带,口气满是迟疑与急切:“队长,你这是???”
晏清池垂眸瞥见露出的绷带,不动声色地将袖口往上扯了扯,语气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训练。”
虞欢心里惦记着晏清池扎着绷带的手腕,以至于后来的对枪都有些心不在焉。
已经凌晨一点十五分了,到了今天的结束时间了,对楼二队的训练室也早已陷入黑暗。
他最近特意卡着时间来,就是为了能和一队同步结束训练。此刻视线已然越过两人之间的隔板,定格在晏清池那截被衣袖严严实实遮住的腕骨上,思绪纷乱。
是职业病么?
可之前从没听说清城有旧伤呀。
还是不小心跌倒撞伤了?
绷带缠得那么厚,要不要去买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队长……”
虞欢眼巴巴地瞧着,心里担心,欲言又止。
晏清池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等会跟我走。”
虞欢偷偷瞄了眼后面的星野和花卷,见他们未曾察觉,便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外设。
桌上那盒早已凉透的桂花糕,仍孤零零地躺在原处。
眼看晏清池起身离开,他下意识抓起桂花糕跟了上去。
狭小的电梯内,虞欢与晏清池并肩站立,看着楼层数字从3跳到5,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
这是要去清城寝室?
咳咳。
近水楼台先得月,确实是好。
这么轻易,就能登堂入室。
他忍不住生出点旖旎的想法来。
但随即就想一巴掌打醒自己。清城还受着伤呢!自己也太禽兽了!
但当虞欢真正站在晏清池房门前时,才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的滋味来。就好像是天边高悬的月亮,从前自己只能仰头望着却无法靠近。而此刻,这轮月亮,却忽的到了自己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是梦么?
他脚尖抵着门槛迟迟不敢迈进。
晏清池随手将衬衫搭在沙发背上,见虞欢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来,主动招呼:“进来吧,把门带上。”
那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混着走廊尽头的风声,让虞欢攥着桂花糕的手指骤然收紧。
耳边的心跳声振聋发聩,他犹豫了半秒,终于抬脚跨了进去。
房门合上的刹那,虞欢嗅到了晏清池身上惯有的柑橘香气,它混着医药箱的清凉味,在此刻织成一张让人沉溺的网,把他重重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