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整，虞欢准时踏入二队训练室。

刚跨进门槛，几双大眼睛便齐刷刷投来。

“你就是新来的哥哥？”最前排的一个小萝卜头仰起脸，充满疑问地看向他。

虞欢好久没见过这么单纯的眼神了。这些小孩才十五六岁，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他，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哪像自己，表面装纯，实际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虞欢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依次递给四个小孩，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可亲：“我年纪比你们都大，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后就可以叫我哥。来，这个糖可好吃了，你们尝尝。”

一个穿着蓝色T恤戴眼镜的少年，瞟了眼队长橙子，故作严肃地说：“不行，教练说了，不给我们在训练室吃东西。”

虞欢看着紧皱的眉头出现在这么年轻的一张脸上，突然就笑了，这样子，倒有点像翻版秦川。

他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嘘了嘘声：“就一颗糖嘛，你不说我不说，教练是不会知道的。”

“要是真被发现——”虞欢拍了拍胸口，“我顶着，就说是我硬塞给你们的。”

“那也……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哥说行就行。”刚进门时第一个问话的小萝卜头出言附和。

他率先从虞欢手里拿了糖，当即就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不问自答：“哥，我叫天一，和你一样主打突击位。讲话严肃的是默言，那个穿黄色帽衫的，叫安安。至于我们队长，你们已经见过啦。”

几人见天一吃了糖，也不再坚持。毕竟都是孩子，没什么城府，很快就和虞欢打成一片。

虞欢坐在机位前，检查了一下外设没什么问题后就登上了服务器，他探出头笑着问：“橙子队长，今天我们训练什么？”

橙子正专注盯着屏幕，听虞欢这么叫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哥，直接叫我橙子吧。”

“我们先练会枪法，之后分成两队进服务器实战演练。”

“好。”虞欢答了声，双手熟练地操控着鼠标和键盘，开始进行压枪训练。

“平常的训练计划都是秦教练安排的吗？”他边压枪边不经意地问。

橙子调试着设置中的灵敏度，稍想了想直接回道：“大部分是教练安排的，但队长有时候也会根据我们的状态做一些调整。”

“是嘛？那队长一定很严格吧？我瞧着他平常都不怎么笑，你们是不是都有点怕他呀？”

橙子没来得及答，倒被天一抢了个先。他从座位上探出头，笑嘻嘻地说。

“才不呢！队长只是表面看着冷，实际上人可好啦！平常我们的训练，除了教练每天监督，只有队长经常来盯着。有时候啊——”

天一卖了个关子，继续说：“他还会给我们带零食呢！”

虞欢手中的鼠标突然顿住。记忆中那个清俊少年，此刻竟与这群小萝卜头口中暖心队长的形象重叠。他低笑出声，声线中满是暖意，却并不惊讶：“想不到队长还有这一面！”

他知道的，晏清池一直就是这样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就像自己曾经……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虞欢眼底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芒。他觉得周身暖暖的，似乎短暂忘记了曾经的不堪过往带来的彻骨寒意。

三年前……

那阵子他靠在网吧靠代打谋生。

“老板，我那台机子再续六个小时！顺便拿桶泡面，红烧牛肉味的就行。嗯……再加瓶奶。”

虞欢将零钱潇洒地拍在收银台上，撩起长到有些遮眼的刘海，长吁一口气。

这单总算是打完了！这个金主的号也忒黑了，匹配到的都是些什么神兽！要不是看在钱给的多的份上……他早摔键盘不干了！

虞欢一想到今天手里还有个单子要打完，心中不免着急。

他端着加了热水的泡面快步回到机位前，却没想到原本旁边空着的那台机子不知何时竟坐了一个黑衣青年。

那人周身萦绕着冷冽气场，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的贼低，还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盯着屏幕时十分凌厉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