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二小姐她身上不仅有伤,且手无缚鸡之力。拜托您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她松开绳子吧!”
……
可就在柳如意纠结之际,宋忍冬和柳夫人不分昼夜地赶路,于月末时节终于抵达定州。
“过了定州很快就会到稽安,夫人消瘦太多了,您下楼吃点东西才行。”宋忍冬看着心事重重的柳夫人,不由得反复劝告。
然而柳夫人心底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她就是恨怨郁闷,无一日能够展颜。这阵子更是形销骨立,除了快点见到亲生女儿,委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你去吧,不用管我。”
“夫人!”
看着面色灰蔽的柳夫人,忍无可忍的宋忍冬神情格外严肃:“也罢,那您近来有没有照过镜子呢?”
“唉,我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柳夫人一味沉溺于过去的悲伤里。
“您此言差矣!试想母女一朝重逢,如果如意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斯潦倒,您觉得她会怎样呢?”
宋忍冬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夫人终于回过神来。
一双枯槁的手落寞地垂下,嘴里止不住的轻喃:“如意,我可怜的如意啊……”
几经宽慰,柳夫人总算答应下楼透透气。
于是二人便择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哪知就在她聚精会神看菜单时,肩膀突然一沉,紧接着对面的柳夫人异常惊喜地站起。
“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慕春公子!”
什么,蓟春婴……
宋忍冬倍感迟钝地转身,悄然抬起的视线不觉停落。
阔别已久,百感交集。
不同于宋忍冬的呆愣,蓟春婴身姿英挺地紧盯着她。俊美双眸难掩炽色,孤傲的神情里有股说不出的默然。
“你——”
异口同声的问询,令气氛再度凝滞。
“我以为……你还在边地。”宋忍冬不动声色地移开注目。
蓟春婴微微审视着她,但很快将注意力放在柳夫人身上,他故作讶然道:“您怎么也在这里?”
“说来话长!”
怪不得见到柳夫人的第一眼,蓟春婴就被吓了一跳。原来不是对方变化太大,实则是饱经磨难。
柳夫人情绪起伏,待重新稳定下来,她方意识到两个年轻人有话想要私聊。
“忍冬,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房间整理下衣物。”
“不急,我陪您上去,稍后再同慕春公子闲叙。”
宋忍冬语速极快,而后不由分说地搀扶着柳夫人离去。
此情此景,看的抹奴满头雾水:“主子,咱们今晚还要不要启程?”
“不必了。”
主子的心思,抹奴岂会不知。因此他借故要处理杂事,留主子一个人等候。
可夜幕低垂,乃至华灯初上,宋忍冬依然没有出现。
客房内,宋忍冬正服侍着柳夫人用粥,她明显不想去单独见蓟春婴。
柳夫人何尝看不明白,只是躲得过一时,总躲不过一世。兜兜转转,她前脚刚推门,后脚便被人堵住。
“来我房间,有事找你。”
宋忍冬飞快关门,边走边回到:“有什么话,直接说即可。”
哪知蓟春婴忽然嗤笑,随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霸道强制地将她拽走。
“陪我用餐吧!”他音色十分冷漠。
“我不饿——”
“可我很饿,宋忍冬你当真要一再拒绝我吗?”
没有办法,宋忍冬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黯然的坐在他近旁。
“喏,一起用!”
蓟春婴挽袖给她夹了块排骨,看似毫不在意,实则余光时刻打量:“愣着做什么,我又没什么企图。吃饱了,咱们才能好好谈谈正事。”
“是我狭隘了!”宋忍冬竭力掩饰自己的异样。
接下来彼此都没有开口,皆低头默默进食。可即便如此,宋忍冬无不感受到如影随从的约束。她知道,对方一直在凝视着自己。
既然躲不过,倒不如开门见山:“蓟春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提前返程了?”
“好奇又如何,就算我不问,相信你也会说!”蓟春婴黑眸深沉似海。
宋忍冬莫名心跳剧烈,整个人难掩无措:“你安插在北夷的人,恐怕不能再用了!”
“你指谁?”
“洛曼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