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忍冬!”
迈步之际,身后响起一把冷厉的声音,瞬间她被定住,过了很久才缓缓抬眸。
眼珠漆黑的蓟春婴,隔着人潮相对,俊颜不复往日的温情。
“这么巧——”她故作淡然。
蓟春婴行至身前,剑眉冷冷上挑,疏离的话语从薄唇中挤出:“不巧,适才看到你了,为何不过府小坐?”
“不想麻烦。”
“确实如此,麻烦人本身就是麻烦!”他漠然扯起嘴角。
宋忍冬乍然羞愤,咬牙将头侧过去。
“我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眼瞅宋忍冬要走,蓟春破天荒的局促,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本欲争辩,却在瞥到她乌蒙眼眸后,一句苛责的话也说不来。
“放手!”她百般隐忍。
蓟春婴浓睫半垂,音色格外清冷:“谁给你委屈了,你不高兴?”
宋忍冬面色平静,不错神地注视着他:“没有,我只是不舒服。”
“那跟我回府上,让赵宁为你好好把脉。”
“不必!”
他有些恼怒,不解地质问:“宋忍冬,我们之间必须水火不容吗?”
“你想多了,我答应小菊要去看花灯。”
她音色低哑,少了往日的疏离,透着股异样的温柔。
“既如此,那就别让人担心。今夜难得,我陪你逛。”
“小菊——”
“抹奴陪着她呢!”
宋忍冬到底拗不过,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周遭喧嚣闹耳,烟火璀璨点亮寂空。
不远处的小摊旁,挤满了围观者。
“是卖花灯的,你等等我。”蓟春婴再三回首,方融进黑压压的人群里。
宋忍冬踮脚张望,但见蓟春婴丰神俊朗,卓然玉立于人群。
她蓦然失神,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等着急没,喏!”
栩栩如生的小兔灯,轻轻递到她手中。
“给我的?”宋忍冬有些不知所措。
蓟春婴伸手抚平她鬓角的碎发,俊逸脸庞有些瘦削,黑眸沉静如水:“生辰快乐。”
“你怎么——”
她从未告诉过别人。
“若想了解一个人,是会有很多途径的。”他气息不稳,俯视着她的脸庞道:“当然,如果拒绝一个人,则仅需一个理由。”
宋忍冬当即呼吸一滞,鬼使神差地低喃:“什么理由?”
“不喜欢即可!”
蓟春婴明日即将赶赴康城,有些话不说怕来不及,说了也可能无济于事。但他指腹反复摩挲着一块鱼形玉佩,打起精神地追问:“宋忍冬,倘若我不是一国之君,你会不会考虑我?”
“没有这种假设。”
女扮男装一旦被发现,诘难的莫说世人,恐怕宗族那些人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至于帝位,更不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即便她情意萌动,也绝不能肆意妄为。
毕竟未来虚无缥缈,恐惧无奈,唯有置之不理。
“那其他男子,你会考虑吗?”比如那晚的高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