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消耗殆尽,宋忍冬索性埋头吃面。
心烦意乱,汤热不察,一口下去软唇殷红。
“啊——”险些尖叫。
“你在发什么愣!”
蓟春婴垂着眉眼,长指不由分说地抚过她的嘴角,努力忽略对她的关注。
四肢百骸倏然僵硬,宋忍冬脸颊热辣滚烫。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冒失。”
她接过湿润的帕子,冷淡到:“多谢。”
味同嚼蜡的一顿,蓟春婴本欲结账,不料三娘耷拉着脸推拒:“当年幸亏冬郎出手相助,否则寡妇早教人欺负死了。区区一顿饭,我绝对不收钱。”
“开店做生意不容易,请您收下吧!”
三娘叹了口气,失神地望着蓟春婴:“现下公子与冬郎同行,劳你多多照顾她。等你们下次来,我一定收。”
“也罢!”
蓟春婴拗不过对方,转念想要追问些什么。哪知宋忍冬翩然而至,他不得不噤声。
“明日伙计来送东西,三娘千万替大郎收好。”
听到这话,三娘也不客气,喜笑颜开的抚掌:“大郎前段时间还嚷着要寻你,如今知道你路过云城,他回来定埋怨我知情不报。”
“大郎读书需上进,三娘代为转告,我在稽安等他。”
天如泼墨,星月寂寥。
宋忍冬心事重重,思忖着该如何处理陈氏兄妹。
“大郎与你相识多久?”
身旁清俊面容不辨喜色,鹰鸷地停在原地。
“问这个做什么!”她狐疑地昂头。
蓟春婴眼底一片冰冷,俯身逼近,气息英锐:“你很在意他?”
“当然!”
宋忍冬有些不知所措,手指蜷缩避开他的视线:“大郎天资聪颖,应该没人讨厌——”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他十指重握。
他双目泛起点点寒意,令宋忍冬玉肌泛红。
“你莫不是疯了,人家大郎不过八岁。”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底连个稚子都不如?”
宋忍冬拧眉退步,清冷艳绝:“任务完成,咱们分道扬镳。蓟春婴,你现在如何令我放心!”
“不放心什么?”他倒打一耙,咄咄逼近。
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眼尾滚下一滴热泪。
“我怎么知道。”
蓟春婴嗓音暗哑,竭力克制:“哭什么,你这个样子很丑。”
新月如钩,薄光清许。
凝着那张绝美容颜,蓟春婴漫不经心的冷笑:“宋忍冬,我对你没那么势在必得。”
闻言,宋忍冬潋滟扬眸,眼底尽带茫然。
“这样最好,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蓟春婴双瞳枯井无波,喉结艰涩地滚动:“到了边地,我自会离去。听好了,我永远不做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