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今欢神色不对,夏岚略顿了顿:“怎么了?“血手浮屠”和“青蝠鬼叟”这两个名号有什么特殊涵义吗?”
青蝠鬼叟……青面,畏光,需要定期吸食血肉。
说起来,在福利院时,似乎在某个人身上,她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气。
当时还以为是因为那人的工作缘故。
今欢眸光幽深,“没什么,你继续。”
夏岚接着道。
“柜子里阴冷潮湿,我们紧紧蜷缩着,一动不敢动,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到完全消失,四周也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跳慢慢平静下来,张宇见弟弟被憋得难受,也松开了捂住他弟弟的手,但下一秒,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原来张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猝不及防地大叫一声,接着猛地撞开了柜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我当时脑海里第一想法就是,完了。”
“果不其然,张宙一跑出去,张宇立刻跟了出去,我们见状,也知道这个房间不能再呆了,不得已也只能跟着跑出去,不远处再度传出脚步声,果然,林医生和那个老者听到了动静,正在折返回来。”
“我们跟出去,就见走廊上不远处,张宇追上了他弟弟,把张宙死死地压在地上,秦画见状也赶紧帮忙压住,张宙浑身颤抖,拼命挣扎着,力道极大,似乎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表情极度惊恐,重重地喘着气,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有鬼,有鬼……别找我……别找我……””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方才除了我之外,躲在柜子里的人中,张宙的身边也同样放着一个大玻璃罐,只是,不知道他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居然被吓成这样。”
“不过很快,我再也没有心思猜测他看到了什么,因为走廊另一端,老者阴恻恻的笑声传了过来,“林医生,看来有外人进来了,就不知道是误闯进来的小麻雀,还是来分食的秃鹫了。””
“紧接着,林医生冰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麻雀或秃鹫,死了都一样。””
“我们寒毛倒竖,但四下一看,除了刚才那间房间,走廊两侧的房间全部紧关着门,我们尝试着推开,却发现全部上了锁,而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思考的功夫了,必须马上藏起来。”
“这时,小书忽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的空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往前走,镜子里有路。””
“哪有镜子?难道镜子后面有什么密道之类?情势危急,我们也来不及多想,别无他法,只能跟着小书往前走。”
“方才没来得及观察,我们竟然没发现,在走廊转角处竟然放着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立镜,用红布盖着。”
“走近了,我突然意识到,这块红布的红和走廊两侧的墙壁……颜色非常像,或者说,根本就是一种颜色,近乎黑色的暗红色,触感黏腻,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我们面面相觑,谢卓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掀开红布,但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道莫名的红光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
“见状,其他人也不敢碰那块红布了,小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随即,她做了一件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寒光一闪,刀锋唰地划破了她的手腕,殷红的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涌出,往下,滴到那块红布上,红布的颜色越来越深,与此同时,一道血线沿着红布中央攀爬而上,最后,让人无法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说到这里,夏岚苦笑一下,“事实上,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
“沿着那条细细的血线,红布突然一分为二,向两边收缩,露出平滑光整的镜面,镜子里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红色走廊和电梯,可是、可是……”
夏岚深吸了一口气。
“镜子里没有我们。”
“无数黑色虚影飘荡在镜子另一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向镜子另一头的电梯里走去。”
镜子,又是镜子。
今欢心念微动,之前在烤肉店遇到的王英,似乎也是通过某面镜子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凡界道家祖师葛洪有云,“太华之下,白骨狼籍……又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人形,以眩惑人目而常试人,唯不能于镜中易其真形尔。”
故而,民间普通道士常以照妖镜作为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