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太过青涩,也太过尖锐。
我们太过熟悉,于是当世界崩塌时,我们深刻地知道怎么竖起锋锐的尖刀,朝对方最致命的地方刺。
这尖刀出鞘即必须见血,势要拼得你死我活决出最后的“胜者”。目眦尽裂的我们看起来不像是恋人,而是仇人。
我们都是拔刀的人,但我们却无法控制它,只能灵魂出窍地看着自己如何歇斯底里。
以至于闹得太难看,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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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钟楼的指针迅速倒转,停在枝头枣青涩时,那年南灵忻子也不过才穿越十年光景。
校园的落叶被双双充满活力的脚步踢得四处乱散,紫色的长春舒展花瓣。
南灵忻子和夏油杰在成为别人眼中的完美情侣之前,走过很长的路。
在长久的嬉笑打骂、喜怒哀怨的磨合中才变成现在旁人眼中理想恋人的模样。
比如有话不憋在心里,选择用对方能接受的方式点出。至于后续是好好交流还是各执己见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意见不合时也不会过多干涉对方,并不会非要让对方认同自己,变得跟自己一样。
这一点还是在那天早上——
两人住的近,已然十分熟悉,但这是他们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约会。
天光微亮,还带着夜的余韵,树鸟和城市被风吹得微熏。
早早两人便到约定好的地方汇合,在看见对方的身影时,呼之欲出的心脏终于有了慰藉。
少年们的心事总是格外好懂,坐在长椅上等车的上班族扫了眼他们似兴奋似羞涩的神色,便知他们是对年轻小情侣。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没有想象中作为过来人的稳重,相反,看到只路过的虫他都想去踢一脚。
路人洞察一切的目光令还未张开的脸上染红晕,如火烧般滚烫。
分明以前他们走在一起没觉得有什么?今天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便可以让他们羞到原地爆炸。
这种情况是一向对各种面不改色的他们没想到的。
不过比起心脏迅速跳动的夏油杰,南灵忻子的状况要好的多。
她甚至抽出心神开始观察身旁的人,从指尖到手臂再到脖颈。一缕黑色发丝突兀的隐入衣领。
南灵忻子举起手,指尖轻翻勾住这缕青丝,“杰,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一早起来收拾自己的夏油杰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下漏了什么。
怎么检查了那么多遍,忘了摸下后面的头发呢?
“咳”,黑发少年撇过头,握拳轻咳一声,“我重新扎”
手指交错,发圈与头发交缠,在他的动作下缠的愈死,心里越是告诉自己冷静,现实越窘迫。
以前以朋友相处时的落落大方全然不再。
也许是他们确认关系的时间太早了,他还未完全学会成熟地应对这些事。
可他不后悔
只要想到南灵忻子被隔壁班同学表白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想把那个男生扯开。
不止那个男生!还有所有给南灵忻子写情书的人、在暗处觊觎她的人...
“我帮你扎吧”,南灵忻子牵着夏油杰走到长椅边,让他坐下,然后开始拆解头发。
发丝躺在手心,南灵忻子看到街道上的海报眉梢眼角上扬,“我想到一个发型。”
“哦?什么发型?”
“你看”
夏油杰顺着南灵忻子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大眼长嘴的红衣小男孩,头上一左一右扎着
两个丸子头。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连忙想打消南灵忻子这个念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