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之一个飞身上树,拎着发疯小猫儿的后颈一把扔到了地上,小猫儿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反倒是被摔清醒了。
它“喵呜喵呜”地在云晚意的脚边打转,像是在关心主人有没有伤着。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陆淮之将小猫儿扔在地上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抄起小几上的一盏茶一饮而尽才稍稍缓解了几分。
“陆公子没事吧,你的咳疾这几日好像越发严重了些。”
“无碍,我都习以为常了,总归还能熬上几年,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为了弄清楚小猫儿究竟是中了什么蛊毒,云晚意吩咐辞月去请府医过来瞧瞧。
府医虽不会巫蛊之术,可是他日日参详药书,兴许会知道一些。
“不用了,它不过是因为贪嘴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过几日便能好了。”
陆淮之嗓音里带着几许嘲弄,皇上眼皮子底下谁敢动用巫蛊之术。
“你如何得知?”
“我闯荡江湖多年,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这种药粉服用发作时与常见的蛊毒发作很像,所以云小姐才会误以为是蛊毒发作。”
云晚意这才放下心来,比起下药蛊毒才是最为阴损可怕的。
可是小猫儿今日也没跑出去转悠,那么误吃的药粉极大可能是出现在院子里的。
“奴婢今早瞧见小猫儿去了小厨房,也不知是偷吃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
辞月忽然想起来,她出门买栗子糕前的确瞧着小猫儿进了小厨房,小厨房里的人才是最可疑的。
云晚意眸色渐冷,胸腔里燃起一股子怒意。
府里有皇上安插的眼线也就算了,难不成已经明目张胆到开始投毒下药了?
“来人,将今日去过小厨房的人通通羁押过来,我要一一审问。”
云晚意一声令下,青黛便将府中护卫尽数唤来,小厨房里的厨娘以及打杂的丫环皆被带至云晚意面前。
辞月为云晚意泡了一壶清火的茶,免得气大伤身。
“今日我命人将你们带过来是因为什么,你们或许不知,但鬼鬼祟祟之人心里当是跟明镜一般。”
小厨房里的一众人等被府中侍卫团团围住,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
“说吧,究竟是谁心怀鬼胎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敢在镇国公府行巫蛊之术谋害于我,也不知此事上报给皇上,皇上会如何处置?毕竟皇上明令禁止不能在京城使用巫蛊之术,想来也是恨透了这卑鄙的手段。”
小厨房里的众人皆吓得跪倒在地,额上的冷汗直往下滑,所有人连连高呼冤枉,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磕头认罪了。
若是能用巫蛊之术诈出使坏之人,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云晚意双手拢于身前,端坐在圈椅里,浑身上下流露出矜贵与雅致。
“奴婢可没那个胆子敢谋害小姐啊,更别提什么巫蛊之术,奴婢是冤枉的啊!”
率先开口的是一位中年妇人,这位妇人平素里的确老实本分,不像是能做出此等勾当的人。
紧接着,小厨房里的众人连连否认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不曾听说过巫蛊之术。
“哦?既然你们都是冤枉的,那岂不是我的小猫儿自己给自己下药?”
云晚意漫不经心地说着,尾音上扬,似珠玉落盘里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响。
“下药?小姐您方才不是说行巫蛊之术吗?”
中年妇人一脸的茫然,显然这一反应将她彻底暴露在了人前,意识到这一点的妇人脸色霎时白了,血色全无,身子似抖筛子一般觳觫个不停。
“可能是我一时记差了,到底是行巫蛊之术还是下药呢?”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下此等龌龊之事,因为家中遭难奴婢才被贼人迷了心智啊……”
中年妇人哭丧着一张脸,嘴唇哆嗦个不停,鬼哭狼嚎的像是死了亲人一般。
“你口中的贼人究竟是何人?”
云晚意轻呷了一口茶,纤细手指微曲,手执茶盖拨弄着茶沫,偶尔抬眼瞧一瞧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起初并不打算老实交代,毕竟牵连甚广,怪只怪她一时猪油蒙了心才轻信了旁人的鬼话。
她没开口辩驳,却只是以头抢地,撞击得震天响,额上很快渗出鲜血来。
“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一回吧,奴婢定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想要留在国公府是不可能了的,至于我报不报官那就另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可不能就这般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