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喻气恼地乱晃拳头:“这么简单的答案……你怎么不早说?!”
薛溪园回到折叠椅坐下:“因为我没想公开我的职业来着。要不是你非要追问,我今天都不打算说的。”
“为什么?”水喻不解。
“你也知道,信息素香水的调香师一直风评不太好。”薛溪园瞅瞅旁边的解灵音,接着补充说明,“因为调香肯定需要先得到相应的信息素,具体是怎么取得就看个人习惯了,不过不了解这个行业的人会觉得这是在搞擦边——确实有在搞的,但我拒绝承认他们是同行。”
“可我们又不会这样揣测你。”解灵音也感到不解。
薛溪园笑了笑:“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想保留一点神秘感。再说我也不喜欢工作跟生活混杂在一起。”
至此,这场水喻一意孤行的挑战落下了帷幕。
薛溪园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姐,说好的事可别忘了啊。”
水喻正在挫败地擦着白板,没好气地拖长声音:“忘不了——”
解灵音总算可以发问了:“你们说好了什么?”
“我们打了赌。如果她猜不出真相的话,咱们的新歌会产生的所有费用——比如录制、演出,还有后面的宣传——她全包了。”
解灵音眼睛亮起来,抓着薛溪园的手使劲上下晃:“干得漂亮。”
金容也转过头来,大概是在表示肯定。
薛溪园按下解灵音:“说到这个,你的曲子写得怎么样了?”
解灵音把搁在腿上的本子拿起来,刚才他听到一半低头偷偷开小差来着:“差不多了,你先看看。”
薛溪园看见纸上手写的乐谱,有些诧异:“这么传统啊?”
很多乐队在制作歌曲的时候会直接使用编曲软件,感谢现代科技,点两下鼠标就能得到需要的音色和声调,高效又便捷。
解灵音没有设备,碰巧他也更习惯直接在纸上谱曲。
作曲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小学的时候他就学着在纸上记录自己想到的旋律,8岁那年写出来一首较为成熟的钢琴曲,还被奶奶拿到音乐会上去弹了,借此向全世界炫耀自己有个超棒的孙子。
组乐队之后,乐队也有创作过歌曲,不过作曲通常由吉他或键盘包揽,解灵音参与不多。这次应该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创作流行乐。
解灵音花了三天,第一天写出全曲,剩下的时间一直在打磨,研究流行歌的调性,研究这个世界的调式,直到刚才还在修改细节。
薛溪园照着哼了两句:“挺有意思,你的处理跟我想的不一样,但是好听。还有这个地方……嘶,这真的是人能唱的吗?”
“你写的词就是这么紧凑。”
薛溪园也并不真的为难:“没事,可以让金容和声。”
金容从缝隙间看见乐谱,说:“解灵音呢?”
“我唱歌一般。”解灵音举手投降,“而且我真顾不过来这么多东西。”
五个鼓四个镲,忙起来都空不出手翻谱子,还唱歌?
金容转回去倚在椅背上,算是妥协了。
词曲已定,资金也有了稳定来源,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原创歌曲。
次日,盛霓回到家,告诉了解灵音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社区公众号会不定期地发布一些本地情侣访谈,尤其是通过他们安排的相亲认识的,用来宣传婚配优化政策。”盛霓报丧似的说,“张阿姨今天打来电话,问我们周末有没有时间。”
解灵音终于记起了自己住在这里的原因:“访谈什么?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一下?”
“我翻了一下公众号,基本就是像恋爱观察节目一样,展现一下两个人多么恩爱,目的还是劝大家积极参与相亲。”盛霓拿出手机,展示出一个文档,“我整理了一下问题,咱们可以提前串好词。”
解灵音扫了一眼,许多问题涉及对方,诸如性格喜好习惯等等。就凭他和盛霓目前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状态,确实答不出几道题来。
“发我一份。”解灵音也拿出手机。
盛霓和张阿姨所在的这个账号十分安静,盛霓只会跟他交流一些必要事项,比如现在发过来的文档;而张阿姨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过解灵音的消息框了。
解灵音托着腮:“既然是找我们俩访谈,张阿姨可以直接来问我啊,为什么只跟你说呢?”
盛霓抬了抬眼,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要吐露,但最终都咽了回去,浓缩成一声隐晦的叹息:“……总之这是个结构性问题。”
解灵音听得一愣,感觉这个“总之”前面可能省略了一整篇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