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
施煜停下脚步,拉起她的手,“今晚要不要直接住在度假村?”
“你周末不用加班吗?”
“不用,所以今晚就住在度假村好了?”
何琋继续向前蜿蜒的石子路走,“不像你。”
“什么不像我?”施煜跟紧她。
“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像你,”何琋说:“你以前对我避之不及,第一次吃饭,你不止高冷,还立马拒绝了我。”
“那时因为我没想好,没想好婚姻该如何建立。”施煜实话实说。
他父亲经历过两段失败的婚姻,他担心他会像他父亲一样,在婚姻方面连连以失败告终感情。他念念不忘的旧人早就成为他人的妻子,他人的母亲;他又何必自我围困,演一出矢志不渝的戏码,苛求移情别恋之人的回头来过,从一而终。
何琋转过身,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前,跟施煜领证后,她常穿的运动鞋全部收了起来,更换成不同公分的高跟鞋跟粗跟鞋,他比她要高二十五厘米。她觉得他们并不登对,在外人看来也是。网上那些以联姻为目的的婚姻长久不了的话题,她会点进去查看。
“冷吗?”他问,他收紧双臂。
“不冷。”
“大姐说你从小就独立,初中开始出国留学,我好奇原因。”
“小学经历过霸凌,不过,庆幸有朋友帮我出头。”何琋云淡风轻道:“后来我那个朋友转学去其他地方读书,我的性格开始有了小小的问题,我妈带我出国旅游,在她朋友的建议下为我换环境,从那以后就开始在国外读书。”
施煜握紧她的手,“没听你说起过。”
“已经过去太久,我也不用记太清楚,会影响心情。”何琋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订房间了吗?”
“早就订了。我带你过去。”
“好。”
房间是套房,站在阳台可以俯瞰镜水山庄周围的一切,观景位置极佳。
“冬天视觉会更宏伟,一早起床你会看到银装素裹的山水湖泊。”施煜站在她身后说。
“你经常来这里吗?”何琋问他,她其实想知道他跟谁来过。
“很多时候是我一个人,也会带合作伙伴来这里谈工作。”施煜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异性的话只有你。除去先前一起吃饭的妈跟大姐。”
男人说:“我有段时间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大夫说环境有助于治疗,我就搬来这里,住了大概半年。”
何琋似有感同身受,说:“睡不着很难受,睡不好也会难受。”
施煜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捏了捏,“大姐跟我聊过,公司目前一切稳定。你们下不了的狠手我来就行,你不需要有压力。”
“施煜,你之前问过我,能不能接受‘代价’,我回答过,可以。”
施煜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们是来过周末的,我不应该谈论起这个话题。”
“我明白。”
何琋回到卧室,床头摆放一盏满月形状的台灯,施煜说:“我找人做的。”
“谢谢。”她说。
施煜从她嘴里打听那盏半月灯的来路,“你床头的那盏灯谁送你的?”
何琋说:“一个朋友。”
“要不要去游泳?”施煜问她,她似乎没告诉过他擅长哪种运动。她瘦归瘦,但力气不小。
“不,我怕水。”何琋坐在床头,拿起满月台灯,用手指摩挲它表层的交织纹路。
施煜觉得两人还差点亲切感。夫妻间该做的事做了,他或许要再耐心一点。
他靠近何琋坐在床边,搂住她的肩,何琋放下台灯,嗅到施煜身上的药皂味,“你昨天用我的沐浴皂了?”
“对。你闻得出?”施煜想说,他就在沐浴球上打了一遍,没用多少。不到拳头大小的一块药皂,何琋的置物柜里至少还有十来块没拆封的,正面都带有一个半月型的标志。
“我用两三年了,怎么会闻不出。”她朋友专门给她研制的一款药皂,里面还额外添加了大米,减轻了部分草药的苦涩气味。
她习惯用皂类,小小的不占地方,也不似沐浴露的香气逼人。
“要不要陪我去出差?”施煜问她。
“去哪儿?”
“里昂。”
“什么时候?”何琋点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手机里的日程。
“一周后。”
“恐怕不行,”何琋说:“我要替人画画,已经约好了时间。”
“我不重要?”
“不是……”何琋关上手机,“下次我可以陪你,这次不行。”
“开玩笑的,”施煜重新搂住她,“我呢!就是想跟你过二人世界。”
“我们现在不就是二人世界吗?”
“还差点东西。”
“什么?”
“亲切感。”
“亲切感?”何琋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倒是觉得两人现在挺亲切的,又搂又抱。
男人继续道:“如胶似漆,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你别说了。”何琋剥开他的手,他在想那种事,她笃定。
“你还怕隔墙有耳?”施煜偏跟她反着来,搂住她躺在床上,让人趴伏在胸膛处。
何琋说:“我确实困了,想睡午觉。”
她中午吃了不少碳水,光最后上的小份主食,她就吃了两份。
施煜伸手拉过平铺在床的被子,盖住两人,“就这样睡,我抱着你。”
“施大哥。”
“该改称呼了。”施煜呈着笑意提醒她。
“我会的。”何琋把手贴在他的胸膛处,伴着下方传来的催眠心跳声,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