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端正拘谨。施翊跟她坐同一张沙发,脸上是明媚的笑。
“施总,”施煜的助理敲门进来,“人我带来了。”
“好。”
几人的目光停在进来的男人们身上,是刚才的黑衣保镖,无一列外都破了相,不过中间还有位完好无损的生脸,程歆认出他就是陶梓给出照片上的那个人。
施翊将目光收回,对程歆说:“介绍人表面给你介绍了这个关总,背地里想把你送去那个关总床上。”
程歆看着施翊,点头默认。
施煜站起来,走到保镖跟前,巴掌声响亮无比,程歆睁大眼睛看着施翊他哥的威武霸气,接连的巴掌足以扇得人改变外貌,惨上加惨。
五指红印及嘴角的血,甚是亮眼。
施煜抽掉领带丢给一旁的助理,挽起袖子,一巴掌将刚才施翊口中的另一个关总扇得倒地不起。程歆惊讶地差点捂住嘴,施翊嘴角带笑,像在看一出正常到可以忽略的小戏剧。
“别太惊讶,他是关闽的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施翊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耙耙柑,扒皮剥丝,一瓣果肉塞进程歆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嘴中。
他问:“甜吗?”
明明在同一间客厅,又好像是彻底分割开的,一半跟另一半,似乎没有关联。
程歆的视线被施翊用手指勾回来,又一瓣柑橘果肉塞进她的嘴里。
耙耙柑真甜,甜得让她感觉离谱。
“晚点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施煜回到沙发上,拿消毒湿巾擦拭完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接着是一副笑容:“不好意思,应该没吓到你吧?”
“没有……”程歆瞥见那几人近乎落荒而逃。
“既然小翊说你是他老板,那我就让人拟一份雇佣合同。”施煜没了刚才的凶猛,回过味来问:“你一个月给他开多少钱工资?”
程歆对于一千块的数字难以启齿。
“一千块。”施翊说:“月付。”
施煜蹙眉几秒钟后又看向程歆,无奈地出声道:“好吧!他开心就行。”
“多久回家住?”施煜问施翊。
“明晚。”
“行,”施煜的助理将几台车的钥匙放在施翊面前:“车子都在负三层。”
“谢谢哥。”
施煜他们走了,房间又剩两人,程歆还处在努力接收今天所发生的事里,施翊起身坐在茶几上,看着她。
施翊把右手搭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放心,以后我不单单是你的经纪人,我还是你的助理、保镖、司机。就当我是全能的,我也就是全能的。”
“小少爷?”程歆带着突如其来的警惕,“你平白无故帮我,又找你有钱有势的哥帮我出气,开出低价自荐成为我的经纪人,你图什么?”
图财?显然她没有。
图色?她倒是真有。
施翊笑了,那张毫无攻击力且纯真无邪的脸实在令人深陷其中,谁对视谁迷瞪。
“图什么?你还真把我问住了,等我想想,以后说不定可以回答你,暂时嘛?没想好。”施翊拿起其中一把车钥匙:“走吧!去你家。”
程歆用她充满电量的手机导航路线。
常青区。
她住的小区总共六栋楼,不远处有个幼儿园,后面一条马路上还有所中小学。这栋小区里居住的多数是学生跟家长,周末相对吵闹。
“你住几楼?”
“五楼。”
程歆拿钥匙开门,又打开灯。
“不用换鞋,你直接进来。”她对身后的施翊说。
房子是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干净简洁,就是家具一般。
施翊坐在沙发上,程歆打开空调:“你先坐会儿,我去泡点茶。”
程歆的上衣外面还穿着施翊的连帽卫衣,她在柜子里拿了盒私房茶,去厨房,烧水,洗杯子,泡茶。又把柜子里的饼干甜点拿出来。
“你先吃点这个,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到。”
施翊看着黄色花纹的饼干桶:“我抽一支签。”
“还有字?”
“这不写了吗?上上签。”施翊说。
“我才知道。”
“不是你买的?”
“朋友从北京寄回来的。”程歆把热水倒进马克杯中。
施翊没有仔细打量家中的布局,也没再盯着程歆看。
“我做你助理,你得言听计从于我。”
“咱俩谁雇佣谁?”程歆纳闷了,她是老板,一个几乎饱一顿饥一顿的老板。
“不重要。你要听我的话,姐姐。”
施翊一下子凑到程歆面前,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味扑满嗅觉,清爽宜人。
“好……”
施翊又笑了。
这股笑容异常使人惊心动魄。
“注意事项如下:不能谈恋爱、不能撒谎、不能不汇报行程、不能私自接戏接广告……”施翊说:“目前就这几条,日后会有补充,有问题吗?”
“等等,”程歆问:“不能谈恋爱是指可以炒cp吧?不能撒谎是不能对你撒谎?对其他人可以吧?”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违反其中一条,那我们的合作就宣告结束。”
“我明白。”
没有丝毫预示就主动接近你的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性的,明确或隐晦。
程歆不是傻白甜,知道有甜头就会有苦头,现在有一条光滑的大路通向罗马,她必然不会去选长满荆棘,又人山人海的小路。
代价如何,边走边看。倘若失去她所承受的控制范围,三十六计跑为上,跑不了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