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既然是这样。”安归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意几句便轻松地将那个行为诡异的老者打发走:“等本王有空闲之时,定会亲临贵府,细细探访……”然而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安归刚刚从沉睡中醒来,便隐约听见门廊外传来侍女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那个叫苏赫巴鲁的老头据说是最近从米兰城迁过来的。”一个侍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诡秘。
“是啊,听说他有几个女儿,可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居然想把最丑的那个献给国王!”另一个侍女的话语中充满了惊讶与不屑。
“!”安归顿时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被愚弄感。他猛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丝声响。“啊?真的假的?”侍女们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外面都在传呢……呵呵呵,就瞒着国王一个人呢!”又一个侍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
“那她到底有多丑啊?”
“哎呀,那可真是丑得没边了!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奇丑无比!额头前突,双眼下凹,鼻孔向上翻翘,头颅大得吓人,头发又少得可怜,颈部喉结比男人的还要大……”该侍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亲眼见过那个所谓的“丑女”。
大胆!安归听到这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王竟然会被一介刁民如此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暗自发誓:铁定要让那些胆敢愚弄国王的刁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王权之怒!但他更未曾料到的是,此事背后其实隐藏着更为深远的玄妙之处……
“你什么时候开始插手起内宫事务啦!”库尔班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匪夷所思的目光落在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地台上,为猫儿梳理毛发的妻子希玛妮身上。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显然他对她这一行为感到极为不满且认为已经超出外戚的权限!
“要学会吸取以前的教训,绝不能再让同样的错误重演。以前正是因为我们的大意,才导致了斯忒妲的悲惨遭遇,那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必须铭记在心,以此为戒。”
“不过是一个富户之女罢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平民出身,又能如何?她进宫又能撼动黎帕那贵为前王之女的地位分毫吗?”
“哼!竟敢妄称楼兰第一美人,目中无人,藐视至高无上的王权,如此狂妄自大肆意妄为,我岂能坐视不管,任由她这般嚣张跋扈下去!”
“王妃!”莎娜满脸喜悦,脚步轻快地奔来禀告,声音中洋溢着胜利的激动:“真是多亏您那睿智且巧妙的计策,国王竟然还真信了,此刻已派遣使者前往那老头的家中,一切正如您所预料的那般顺利进行。”
“国王有旨意!”热合曼趾高气扬地踏入苏赫巴鲁的居所,语气中不带一丝温情:“听着,你女儿已至适婚之龄,别再让她沉迷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速速安排她的婚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苏赫巴鲁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难以置信地反问:“国王怎会一夜之间态度大变?他昨天还亲口对我说……”
“国王的心意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的?”热合曼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宫中美女如云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女儿出色百倍千倍,国王要改变主意,有何稀奇?”
“国王说了。三日之内婚事再不办妥,依法论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这。这。苏赫巴鲁正欲沉心细思,不料热合曼方才离去,门外竟骤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喧嚣,“走开!走开!都走开!”“你家主人藏哪儿了?”
“发生了何事?”苏赫巴鲁忙问着一个神色慌张、踉跄冲入的男仆。男仆颤抖着声音回答:“外面来了一伙人,气势汹汹,看他们那样子,分明是不怀好意……”话音未落,“你家主人在哪?快给老子滚出来!”这时只见一位满脸横肉、大胡子壮汉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闯进了屋内,直视着苏赫巴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我便是,请问壮士有何贵干?”苏赫巴鲁虽心中震惊但仍强作镇定试图稳住局面。
“你这老朽之辈,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大胡子壮汉话音未落,身形一侧让出道路,紧接着,珠光宝气缠绕身的麦尔蒙尼步伐嚣张地踱步上前,那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苏赫巴鲁:“你就是那个刚从米兰迁徙至此的家伙?”
“不错,正是草民。”苏赫巴鲁的回答沉稳而坚定。
“那么,告诉我,你的迁移是否已得到了正式的批准?”麦尔蒙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此行乃是奉安归之命,刻意前来设置障碍。要知道楼兰的户籍管理体系严密异常,户口变动绝非儿戏,它与国家的赋税征收、徭役分配紧密相连,是维持王权稳固、税收有序的关键所在。依据楼兰的法律任何城邑的居民若要迁移户口,都必须获得总督的明确许可,或是满足诸如婚嫁、求学、经商等特定条件。任何未经授权的擅自迁徙,都将面临法律的严惩,绝不姑息!
“老东西,你给我听仔细了!”大胡子壮汉伸出粗壮的手指,直指主子,声音如雷鸣般响亮,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乃是尊贵无比的麦尔蒙尼亲王殿下,当今国王的亲堂兄,权势滔天,地位尊崇!”
苏赫巴鲁一听此言,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深知眼前这位亲王绝非他能轻易招惹之辈。于是连忙点头哈腰,双手颤抖着拿出此前在米兰城总督府精心准备的申报文书和缴纳税费的凭证,毕恭毕敬地呈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与急切:“有,亲王殿下,这是小人早已备好的文书,请你过目。小人一心向国,绝无半分不法之举。”
麦尔蒙尼审视着手中的文书,真实无误,无疑证明了这老头迁居国都的手续合法无虞。但是要刁难人总能编得出理由:“合法归合法,规矩仍需遵循,我身为这片区域的主事亲王,自然有我的考量与原则。”他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刁钻与挑衅,“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轻率地就此安顿下来。你可曾知晓,这片土地,每一寸都隶属于本亲王的管辖之下?规矩不可废,秩序需维护。”
“交钱?”苏赫巴鲁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意外与不解。
“交钱!”麦尔蒙尼语气愈发强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五十箱沉甸甸的黄金珠宝以及整整一千头健壮的羊再加上同样数目的一千头牛,作为你在这尊贵之地安居的代价。一丝一毫都不能少,这是我的条件,也是你必须遵守的规则。”
“五十箱!”苏赫巴鲁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要从地上弹跳起来。尽管他一向以财富自傲,但还未曾达到拥有能够一次性拿出五十箱珠宝的雄厚实力!“我哪有这样的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