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达的脸庞布满了委屈与惶恐,她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小姐……小姐她不让我跟着。”
“你——!”苏赫巴鲁闻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指,几乎是指着芙蕾达的鼻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怎么能如此愚钝!她说不让你跟,你就不跟了?她才初来乍到,对国都的地形和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你就这样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外出?若是她迷了路,或是遭遇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地痞无赖,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赫巴鲁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对芙蕾达的失望与愤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严厉的光芒,仿佛要将芙蕾达心中的那份疏忽与无知彻底击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傻子!气死我啦!快来人啊!”
“老爷!”几个仆从连忙跑过来:“有何吩咐?”
“快出去找小姐!”
“是是是!”
刚刚把仆从打发走,苏赫巴鲁又看见管家急匆匆跑进来:“老爷,国相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
“噢?”苏赫巴鲁闻言,眼神瞬间一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脸上紧绷的肌肉也随之放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快有请国相大人进来!这等大事,我们怎能片刻耽误!”
“事态不妙啦!”古里甲尽管是首次造访,但眼前的奢华景象却丝毫未能吸引他的注意。他心中只有沉重的忧虑,仿佛乌云压顶,“有人揭发了你,而且那封揭发信,已经赫然摆在了天香大长公主的案头。你究竟打算如何应对?”
苏赫巴鲁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某种转机:“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那位军事贵族出身的小姐已经进了王宫的大门。待我面见国王,定要向他陈情……”
“苏赫巴鲁,你太过天真了!”古里甲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峻,“王宫深处的暗流涌动远非我这个老臣能轻易窥见,更别说是你这个局外人!”原来近日频频风传国王新婚不久便找了个借口将赫丝敏禁足于深宫,此举已在军事贵族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古里甲担忧若此刻国王再这个骨节眼上迎娶嬣蜜,那无疑是往已经沸腾的油锅里添了一把火!“你可知,这背后的权力斗争复杂到何种地步?”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那是对老友命运的关切,更是对当前局势的清醒认识。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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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两次驱逐汉使?”
毡帐内,炉火正旺,一只刚刚宰杀的羊被架在火堆上,金黄的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诱人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羊肉在火堆的炙烤下逐渐变得外焦里嫩,成为匈奴贵族餐桌的美味佳肴。
“不可能!不可能!”壶衍鞮听闻部下紧急呈上的西域线报,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眉头紧锁,继而连连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对事实的不愿接受:“她绝不会有如此举措……这背后必然隐藏着狡诈的阴谋!”
“大哥!”虚闾权渠一看长兄质疑黎帕那,毅然为她解围,“线报难道还有假?那可是我们精心布置得来的线报,岂容轻易置疑?难道你不相信我们自己的线人!”
“线报本身的确不假,无可挑剔,”壶衍鞮面色凝重,但语气中却透露出对黎帕那行为深深的怀疑,“但问题在于我绝不相信她会真心实意地与汉人作对,更不相信她投靠匈奴!哎,她是谁呀?她的养父母是被我们的匈奴人所杀,她为了报仇亲手斩掉了珤勒尔居次的头颅……”
虚闾权渠闻言,眉头紧锁,语气更加坚定有力:“大哥你未免太过武断!就算她不会诚心实意地投靠匈奴,但最起码驱逐汉使已经说明了她也不会和汉人站在一起吧?”
"没道理呀。"达尔玛扎布啃着手中的羊腿骨,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如同草原上的迷雾越聚越浓:“尉屠耆明明被牢牢地控制在汉人手中,她这样做,难道就不担心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吗?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哼,可你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安归的妻子了!”虚闾权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深意:“在这世道夫唱妇随那可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她还有四个孩子全都牢牢地攥在安归的手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做事之前自然会细细掂量,反复权衡。”
“老弟,听我一言,务必清醒!你千万别被对那女人的情感蒙蔽了双眼!”壶衍鞮瞪大了双眼,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早已断言,她绝非池中之物,每一个举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与布局。如今,我们若是掉以轻心,将来必定会为此付出难以承受的沉重代价……”
“她受了伤,”带来消息的乌恩突然又补充一句,“是被汉人砍伤的。”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点燃了虚闾权渠心中的熊熊怒火。他猛地一怔,双眼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什么?伤势如何?是否危及生命?”乌恩见状,尽管内心深知事态并未那般严峻,但仍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氛围。他答道:“二王息怒,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然而,这番话并未能抚平虚闾权渠心中的波澜。他紧握双拳,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地反驳道:“汉人竟也敢如此嚣张!他们平日里口口声声指责我们匈奴人蛮横无理,欺男霸女,而今看来,他们自己的行为又比我们高尚到哪里去?简直是对匈奴人莫大的侮辱!”
虚闾权渠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对汉人行为的不满与愤慨。这一刻,整个营帐内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让人感受到了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的压抑与紧张……
“来来来。喝酒,消消气消消气。”壶衍鞮拿起酒碗给胞弟劝酒。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喝酒!”虚闾权渠怒气冲冲道:“应该适时鞭策鞭策安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