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当初交代过,不必善待她!”依芭妲蒂理直气壮道。
“你听王后的话,就是得罪了国王。”勃兰特捏着下巴想了想感觉有点棘手。“我们尊听王后的命令行事,”另一位女官曼丽坎木惶惶道:“……王后可不能不管我们哪!”
“哼,还说呢。国王恨不得把你们这帮人欺负侧后的人都给剐了,王后能保下你们已经不错了!”勃兰特在这边正说着,被关押在另一边的男牢的满都拉图已经有了动作,他满脸堆笑地挥手唤来另一个狱卒小哥莫里吉奥,偷偷塞给他几块金币:“你行个方便,嘿嘿!”
有钱能使鬼推磨,莫里吉奥看见金币岂有不收的道理?“说吧想干什么。”满都拉图趁机说你放我出去,我有话要和几位女官说。
“这件事情比较棘手。”勃兰特想必是对女官们的遭遇比较同情,好心提醒说:“国王要杀你们,王后救得你们一时,救不得你们一世呀。”“换句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走出牢狱也没有活路。”
“难道王后就这样不管我们了吗?!”曼丽坎木瘫软在地上,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我有主意。”女官爱蜜拉说:“王后救不了我们,有一个人一定可以!”依芭妲蒂喜出望外正要问是谁,“哎哎,女官,女官!”满都拉图急急忙忙走过来,勃兰特扭头看见跟在后面的莫里吉奥手里抛着金币,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板起脸正要呵斥,所幸懂得世故的满都拉图也及时塞给他几枚金币,他才松脸退到旁边。
“我有主意。”满都拉图的想法正好是爱蜜拉的想法一致:“立马给天香长公主写一封信,说国王滥用职权滥杀无辜……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一个时辰后,求救信真的被偷偷送到了公主府。安归怎么也想不到,这帮该千刀万剐的罪大恶极的东西居然胆大到买通狱卒!
“原来安归还对她念念不忘啊。”黎帕那坐在地台上看了求救信,嘲讽道。
“可不是。”帮忙送信的勃兰特说:“国王非常心疼侧后的遭遇,命人痛打管事,还让侧后指认出所有欺负过她的女官,原本是打算一同拖去处死的,幸好王后仁慈及时派人拦了回来,藏在牢狱里。”
“他们现在还关在那?”
“以王后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保下他们的性命啊。公主,他们都是无辜的。眼下只有你能出手相救,否则……他们就要一辈子呆在牢狱里面了。”“没办法,出不去。如果被国王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哼。”黎帕那冷笑道:“刚刚继位就为了一个女人大开杀戒,不怕民心难安?”
“传我命令,赦免死罪。全部释放。”
“那国王那边怎么交代……”
“不必告知他。其余人等,有谁敢拒绝执行,立斩!就说是我的命令。”
尚蒙在鼓里,不知底下偷偷酝酿小动作的安归接会蒂亚妲好好安顿后又张罗着办第三件事,即去拜访亲生母亲潘孜莱蒂,向她报喜。
“母后。”
安归走进寝宫看见她静坐在梳妆台前由女官慢慢梳理头发。他穿着一款楼兰国王的专属特色服饰,侧扣双排扣长袍,上身合身腰部收紧,喇叭裙摆垂至膝盖。周身华丽丽的珠宝散发着绚丽的光芒,仿佛把整个世界的珍宝都凝结在了一起。那一枚枚精致的宝石熠熠生辉如同繁星般璀璨,让人沉醉其中。
“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当上国王了。”
潘孜莱蒂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树根雕成的猫,如获珍宝般贴在脸上轻轻抚摸。
“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和那个男人私奔……你懂得占卜。你知道我注定会当上国王。可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试图逃避。”“呵呵。结果你逃不掉。我几经波折也逃不掉,还是当上了国王。”安归抬头看着穹顶的繁复花纹,一字一句地说。
二十几年了。他对她充满了怨恨。今日告诉她自己当上国王的消息,有报喜的意思,也有嘲讽的意思。
“啪嗒”树根雕掉在地上的声音。安归低下头,看见疯了多年的母亲似乎变清醒了,她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慢慢站起身……
“你说什么。你当上国王了。你真的当上国王了?”
安归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一丝丝嘲讽的笑意:“父亲已经去世了。我会封你为太后,让你安享晚年……”
“你这个逆子!”潘孜莱蒂的枯瘦的双手紧紧卡住他的脖颈:“你居然当国王……你居然愿意给匈奴人当狗!”“我没有你这种狗儿子!”“我真后悔当初没弄死你……”
莫名其妙的忧伤,思绪一片零乱。以为是这个世界变得疯狂,原来却是自己的心开始迷失了。好慌乱,好忐忑,好揪心……如若真的可以忘乎所以只为了自己,不在乎所有,那该多好!!可是我们都做不到!许多人都被安排着活在别人的眼里,终究都躲不过,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安归没有挣扎但双眼亦死死盯着她,吼声如雷:“人都躲不过一死,也同样逃不了被安排的命运,反抗最终还是会妥协,挣扎最后只是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潘孜莱蒂愣住片刻,渐渐松开卡住亲儿子的脖颈的手,语气变得很轻很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安归依然满带嘲讽地笑着,退出母亲的寝宫。殊不知此时的内宫已经不同于昔日陀阇迦时期和童格罗迦时期,女人多了矛盾也就多了……
“干什么!瞎眼了你!”
“啊!侧后!”
从宫外赶集回来的夏拉派蒂路过庭院时无意撞到正在用扇子扑打蝴蝶玩的娜仁花,破坏了其兴致,顿时勃然大怒,凶声凶气的呵斥。
“我不是有心的……”
“你哪个宫的?”
“我、我是王后宫里的……”
娜仁花一听她说是王后宫里的,存心要找茬,认为是王后故意致使,挑衅自己!“你是故意来这里捣乱的吧?”
“我不是,不是……”夏拉派蒂只有十五岁,才刚刚进宫没几日,遇到这阵势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所措。“侧后。”恰好被安排到匈奴匈奴女人身边侍候的阿丽江见状便好言求情说:“她是王后身边的人,和她过不去就是和王后过不去,万一让王后知道了,后果……”
“知道又怎么样?”娜仁花横眉竖眼,看来是铁了心要和王后过不去,“我是匈奴的居次,今日就要好好教训这贱奴,她王后还能把我怎么样?”说罢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猛抽在夏拉派蒂身上,边抽还边骂骂咧咧。
不知天高地厚,敢惹老娘。“啪!”得知这消息的海珑麟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夏拉派蒂怎么样了?”
“被娜仁花活活抽了十几鞭子,伤得可不轻啊!”依丽哈姆愤愤地说。
海珑麟说:“先让她好好养伤。”
“公主,要不要去找侧后算账?她这明摆着是在挑衅你的权威。”
“傻子。”海珑麟冷笑道:“找她算账。你觉得安归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她?”依丽哈姆愣住,海珑麟继续说:“安归在打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他封我为王后是迫不得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