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旁系的王子,眼下形势看来,仅仅对国王而言,有利用价值。帕尔哈提已经死了,大王兄在汉人手里状况不明,加拉瓦有匈奴血统,很危险。”尉屠耆喝完牛乳继续方才的话题:“……如果非说利用价值的话估恐怕只有外戚……就是你那几个好舅舅,好姨母了。”
“为什么。”
“傻子。你这个嫡公主,现在在王宫里除了国王和太后,就数你的地位最高。”“你别小看你那几个好舅舅好姨母,整日对你嘘寒问暖送这个礼送那个礼,其实早就打好了算盘。”
“……”
“就说上次采邑里那些黄皮子的事情,那么多人啊,累加起来能创造出多少财富,索芒亲王为何轻轻松松就答应了?他才不是傻子!你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月色朦胧,月下的景物也似乎在月影的环抱中变得黯然飘渺了许多。月下的大地,沙漠,草原,楼阁都似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在月光的环抱下沉沉地睡着。
“哎呀,你呀,在宫里过成了什么?不得国王宠爱、败坏门风也罢,成婚也不肯好好过日子,看看嫡公主婚礼比你风光,还被赐予公主府……你呢,不成器,原本还指望你光宗耀祖呢,全是因为你不成器,无作为,哼!”合着嫡公主大婚,楼兰王恩典全国大赦的好时机,浑忽太后提出让庶公主和母家见见面,楼兰王兴许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居然一口答应这个最忌惮之一的请求。算起来海珑麟也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母家亲戚,可结果双方一见上面,不是泪流满面嘘寒问暖而是劈头盖脸的数落和嫌弃:“你母亲去世后我们盼啊盼,结果却好梦成空!!”
怪我么。怪我庶出,怪我不是正宫王后生的,怪我不得宠?海珑麟被母家亲族骂得脑袋眩晕,头重脚轻地回到灯光昏暗卧房,坐在床边发呆:我有什么办法。她想到自己的妹妹黎帕那,正宫王后生的嫡长女,婚前享尽奢华享尽宠爱,婚后有父王赏赐的重金礼物。还居住豪华的公主府里面,更重要的是,她嫁的是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而我呢?……我和她同为公主,地位却天差地别!而且,而且,我甚至连羡慕嫉妒恨的资格有没有!
命运,你好无情!
“公主!想什么呢?”海珑麟只顾着发呆没留意到身后突然坐起来一个人——安归。他早就潜进来,睡在床上等候他的正妻多时了。突然起来的声音把海珑麟一大跳,两腚一滑摔倒在地上,瞪着安归:“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怪了!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房我的床,我不可以进来吗?”安归说话充满戏谑意味。海珑麟原本以为他还在宫里喝酒,脸色沉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出去!”
“出去?呵呵。你父王说了,希望我们生儿育女,过上好日子,怎么,你还不打算收收心好好和我过日子?”“现在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正妻,若养不了几个孩子,那些侍妾服你吗!”
“安归,你少恶心!”
“海珑麟,我告诉你,机会我给你了。若你自己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窗外,圆月掀开了朦胧的面纱。向地上洒下皎洁的月光,像轻纱似的一般温柔。天空中云很淡,风很轻月光很美,构成了一幅漂亮的画……
爱妻,黎帕那。让你灿若琼花的娇颜、流眄顾盼的明眸,照亮长夜的温柔,在拥你入怀的刹那,溢出透骨的缠绵,让你欢愉时的花蕊,轻颤于风拂、花颜红透的娇俏,轻漾于碧水。让缱婘的深情,永远荡漾在我对你那挚爱的心海……“屠耆喜欢儿子还是女儿?”黎帕那翻身搂着尉屠耆的肩膀,声音微微发娇。
“当然是儿子啦。”尉屠耆骨子里就喜欢自己能有一个儿子,当然能多有几个更好。不仅是吐火罗人,西域诸国乃至漠北草原皆奉男尊女卑,男人才能继承家业和稳固身份地位,所以一个家族为了延续,必须要生儿子。男人为了家族的延续可以说是用尽手段,如买小妾甚至是买儿子等等五花八门,屡见不鲜。
“哎。”黎帕那嘲讽道:“ 全是王姐没长脑子,要不然安归应该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尉屠耆则嗤之以鼻:“你能肯定就一定是儿子?” 与此同时——“贱人!” 安归看见干干净净的被褥全然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那个东西,顿时感到一种莫大的耻辱袭上心头,瞬间恼羞成怒,扬起手啪啪给了正妻两个耳光,破口大骂: “没有,没有!就算是我收纳的那些侍妾,她们一个都不像你这样……承认了吧,贱人你和赖丹有过苟且之事,说,有过几回?!”堂堂的楼兰公主啊,居然非完璧之身,这传出去岂不是莫大的笑柄,奇耻大辱!!
“……”
“贱人,说不说!是不是把童贞卖给赖丹啦!”安归看见海珑麟一脸懵懂,稀里糊涂,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认定为其心虚所致,更加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打:“看我打不死你……”“怎么回事?”侍从侍女们闻声纷纷赶来发现卧房是锁住的,打不开,而里面传出来的叫骂声和厮打声还越来越激烈,急得在外面使劲敲门大喊:“王子!公主!别打了…… 都别打了!”“快来人啊!”
薇迪雅眼见敲门迟迟不开,打斗还在继续一时间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今晚偏偏又是天香长公主大婚的日子,闹成这样,谁来劝得住?”就在这时候,门呼啦一下打来了。她猛地转过身看见安归穿着亵衣,脸色特别可怕,瞪着自己的样子,仿佛是恨屋及乌,要撕碎吃掉似,吼声如雷:“怎么?想跑去公主府告状吗?你去啊!”边吼边举起手指着公主府的方向:“她们姐俩都不怕丢人,老子怕什么?”“滚开!”骂毕,用身子撞开旁边的侍从,形同发怒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而去。“公主!”薇迪雅赶忙跑进卧房,看着坐在床榻上披头散发的,依然一脸懵懂,仓皇的海珑麟,急切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海珑麟傻乎乎地回答:“我不知道啊。”当薇迪雅问她是不是真的和赖丹做过“苟且之事”时,她立马变得激动起来:“没有!我时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薇迪雅心里咯噔,说这可糟了,摊上这种事情,公主你是百口莫辩,不光天香长公主帮不了你,就连太后.....诶呀,哪里敢说出口?!完了完了,让安归抓住了把柄, 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