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王嗣,罪不可赦!”热合曼认为自己被愚弄了,气呼呼地说:“国王,应该把这个满嘴谎话不怕死的小子抓起来严惩。”“慢着。”古里甲却反对,看着陀阇迦说:“老臣认为应该详细审问,搞清楚他们冒充王嗣究竟是何用意。”“国相所言极是。”陀阇迦站起来,“走,去阖宫!”
国王怎么还没来呀,还没来呀。男人在阖宫左顾右盼,自言自语,而男婴睁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大概被阖宫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所吸引的缘故,在地毯上随意摸爬,玩得很开心。“诶。”旁边站着很多侍卫,看看男人又看看坐在地毯上咯咯发笑的男婴,主动和他搭话:“你说他是王子,有何证据。”“我可丑话说在前啊,如果被国王查出你吃饱撑着故意骗人,有你好看。”“就是,如果真是王子,他怎么会落在你手上?”
“你们不相信?”男人情急之下把男婴拖过来,当众挽起其左腿裤角露出一枚带着翡翠坠子的精致脚链:“这就是证据。”“让我看看。”茶色头发的高个子侍卫凑过去,发现翡翠坠子上雕刻着牢兰神兽和不死鸟戏火珠的王室图腾,脸色立马大变。“国王到—”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王椅不远处的那扇垂着幔帐的小门里面传出国相的声音,紧接着国相和热合曼尾随国王穿过小门现身。
“你叫什么名字。”陀阇迦直接走到王椅上入座,盯着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发问。“国王。”男人似乎有些紧张,弯腰行礼,结结巴巴道:“草民叫做哈吾勒”“哈吾勒。“你深更半夜不好好呆在家里歇息,跑到宫里吵闹,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王子,什么意思啊?”陀阇迦指着男婴质问。
“国王,这孩子是草民三个月前在地里耕作时捡来的。”哈吾勒解释说:“当时他患有重病,草民只能先帮他医治好再送回来。”
“国王请过目。”高个子侍卫解下男婴的脚链,走上台阶交到陀阇迦手里。陀阇迦看到这脚链的坠子就愣了,这手工,还有这图腾,他仅凭一眼就看出是王室的玩意儿,民间无论如何也仿制不出来的!“带有王室图腾的纯玉首饰分别是旁系亲王级别。”热合曼也愣了,眉头紧皱,扭头看着古里甲直嘀咕。
“咯咯咯咯!”男婴爬到墙边,抱着柱子笑得更欢,他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完全不拘束更没有丝毫的惶恐不安。古里甲看在眼里,反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陀阇迦站起来走下台阶,抱起男婴端详一阵:长得眉清目秀、相貌端庄倒是有几分贵人之姿。陀阇迦看了看男婴的脸孔再看了看手里的玉镯子,猛然脑子里激灵,“莫非真是旁系亲王家的孩子?没有人和本王说过丢了孩子。莫非,是故意……?”“国相。你去给本王查清楚有没有哪位旁系亲王家里丢失孩子又故意隐瞒不报。”
“哼!你不知道?我知道!就是你那个表兄赫宰麦,有四个妻子,其中一个叫乃日尕娜。”次日三间房里炸开了锅。塔卡尔指着赫勒敦大声说:“赫宰麦对乃日尕娜十分宠爱,但乃日尕娜并没有生下子嗣。”“大概一年前他的另一个妻子奈吉拉生了一个第儿子。赫宰麦当时高兴得发疯,张罗着要给儿子命名。然而半年过后赫宰麦外出狩猎时宫邸突然有人来报说小王子重病不治而亡。当时就有传闻指孩子是乃日尕娜所害。”“嘿嘿,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带有旁系亲王规格首饰的来历不明的孩子,没法不令人怀疑噢!”
“他的家事,我怎么会知道!”赫勒敦不耐烦地说。尼贾提双手合抱,悠然道:“把赫宰麦那个老东西叫来问问。”“罢罢。”赫勒敦摇了摇头:“要真妇人是女人暗中搞鬼,问他他也不会知道的!”
“据老臣查问,王室之中只有你的远房表亲赫宰麦亲王,一年前生过一个儿子但几个月前不幸因重症夭折了……至于哈吾勒捡到的这个男婴,目前尚未确定是否与赫宰麦亲王夭折的那个儿子有关。”古里甲来到书房把查问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陀阇迦。
“哼。”陀阇迦的脸色特别难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几个月前才夭折,几个月后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戴有王室图腾首饰的娃子。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啪!”他一拳狠狠捶在桌上,吼声如雷:“赫宰麦虽是本王的远亲,终归到底也属于王室成员的一份子。楼兰王室搞出这样的丑事,本王何以面对列祖列宗?!”古里甲说王嗣是关乎王族家血统的大事,马虎不得。国王一定得慎重处理呀。
“去把赫宰麦那个老东西叫过来!”陀阇迦唤来热合曼发号施令。热合曼回答说亲王一个多月前就去疏勒国做买卖至今未归。“傻瓜!这还需要本王教你怎么做?”陀阇迦骂道:“立马向疏勒国发诏书,传他即刻,立马回楼兰!”
热合曼忙说是是是,陀阇迦又说:“赫宰麦既然不在,就把赫宰麦那个老东西家的女人传过来,本王有话要问。”
“草民叩见国王。”热合曼很快把赫宰麦的正妻卡特里娜带至阖宫受审,这女人长得很美,极具吐火罗人的特色——大而深的眼窝,明亮的眸子如宝石,洁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形丰腴婀娜。
陀阇迦冷冷地问:“知道本王为什么传你过来吗。”卡特里娜摇摇头,“草民不知。”“不知?还和本王装傻充愣。”陀阇迦说:“听闻几个月以前,赫宰麦有个儿子夭折了吧。”卡特里娜点头回答:“确有此事。”
“撒谎!”陀阇迦脸色蓦地大变,狠狠拍桌子,“昨日深夜有一个在城外耕种的男人带着一个男婴来投案,那男婴的脚上带着我王室图腾的脚链坠子。”“你作何解释啊。可别告诉本王是有人偷走了坠子。”
“这,这。”卡特里娜听罢顿时整个人就蒙了,怎么还有这种怪事啊! 一年前亲王的侧室确实是生下了个儿子。但没多久就夭折,她当时还抱着婴尸哭了许久,现在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国王。”她支支吾吾道:“奈吉拉生的那孩子早就已经夭折了啊。”
陀阇迦吼道:“夭折了?照你的说法,是哈吾勒在故意欺骗本王喽?”“来人,把哈吾勒带上来!”“国王。”侍卫把哈吾勒带至,陀阇迦指着卡特里娜问:“你认识她吗?”哈吾勒瞅了瞅这个贵妇人几眼,摇头,断然否认:“不认识。”陀阇迦再问卡特里娜:“你呢?你可认识他?”
卡特里娜同样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