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费塔哈急急忙忙闯进来禀告说:“罪妇朵哈的尸体在城外被发现,经查验系自尽身亡!”哼。算她识相。陀阇迦并不觉得意外,摆摆手说:“死了就拖出去埋了吧。”侍卫这时又过来禀告说:“安归王子求见。”“噢。安归来了?”陀阇迦感到意外,“快请。”
安归大步走进书房,弯腰向坐在书桌前的伯父陀阇迦及站在旁边的国相古里甲行礼。“国王万安。”“安归。”陀阇迦和气地询问:“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国王,侄儿今日前来拜见,确实有些事… …”安归迟疑片刻才脱口而出。
“好。”陀阇迦坦然道:“你尽管说吧。” “国王,”安归说:“侄儿其实是来道歉的。”陀阇迦好奇地问:“道歉。道什么歉?”
“侄儿有罪,国王你被俘那日,侄儿的马车撞到了王妹。”安归满脸歉意道:“侄儿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当年流落失散的王妹……所以。”
“有这样的事。”心知肚明的陀阇迦却流露出一副及其惊讶的表情,“黎帕那从没跟本王说起过呀。”难道她没告我的状?怎么可能。安归同样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伯父,又听见他这样说:“明白了。难怪总感觉黎帕那很不喜欢你,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归呀,你为何现在才来跟本王道歉?”
“侄儿知道马车撞到的是王妹之后,心里非常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侄儿确实也不是有意要去撞王妹的,请国王恕罪。”“罢了罢了,已经过去多久的事情了。”陀阇迦语气轻松地说:“黎帕那既然无恙,本王也不想过多追究。你也不用太自责。”“以后就不必再提及。”
安归听见伯父这么说,心里依然觉得怪怪的,但并没有多说,弯腰行礼:“是,侄儿谢过国王。”
“对了。安归。”陀阇迦话锋一转,悠然道:“本王恰好也想找你聊聊。你今年都二十出头了吧?已经不小了啊。可你父亲不止一次跟本王念叨说你迟迟不肯成婚。”
“哦。国王。”安归笑了笑,回答:“侄儿并非不肯成婚,其实已经有意中人了,只是。”“只是你父亲在阻挠,对吗。”陀阇迦打断他的话:“你父亲早就把实情告诉本王了。”
“安归呀,本王是你的亲伯父,你我同为王室宗亲,本王岂能不管不问?”陀阇迦望着安归,语重心长地说:“你贵为楼兰王子‘前程无量’,何必为一个出身卑贱的侍女和你父亲较劲?王室有这么多德才兼备的优秀女子,婚事快办了吧。别拖了。”
“国王。”安归正色说:“我爱蒂亚妲,我拥有她便是拥有一切。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真胡闹,”陀阇迦训斥说:“从没听说过哪个王族子弟娶卑贱女子娶为正室的?就连你母亲都是大贵族出身的名门闺秀。安归。本王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安归卡壳,预感到事态不妙,心里直觉国王再如此问下去,没准亲自插手,帮助父亲安排自己的婚事?
“安归。”陀阇迦凝视着着不知所措的侄儿许久,蓦地又换出一副和蔼的面孔,笑道:“如果你不喜欢亲王家系的女子,那么本王家系的两个王妹如何?”“黎帕那?”
诶哟,国王。你饶了我吧。你那两个女儿根本就不是人,一个穷凶极恶,一个丧心病狂,你让我娶她们,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呢。“不不不,国王,宫里人人都知道王妹和尉屠耆交好,”安归慌忙搪塞说:“我怎么忍心… …从中捣乱。”
陀阇迦当然知道黎帕那和尉屠耆交好,故意逗逗安归而已。“国王。”古里甲主动为安归解围说:“安归王子的婚事乃是童格罗迦亲王的家政内务,国王适当表示关心即可,过份干涉似乎不太妥当?”
“哈哈哈哈。”陀阇迦借驴下坡,笑了几声说:“本王在逗安归玩呢。不过这婚事的问题确实得尽管解决,安归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
“是。”“侄儿谢过国王。”安归同样借驴下坡,打起退堂鼓:“侄儿先告退。”
“国相。”陀阇迦待安归退出去后,诡笑着扭头看古里甲说:“你知道这小子今日突然来拜访本王的目的何在?”“他或许真的有几分道歉之意,但更多的是试探本王呢。”“奇怪。”古里甲觉得不可思议:“王子为何突然要试探国王呢?”活了半辈子的陀阇迦早就看得通透:“他可能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不得不跑来以道歉之名试探。”
古里甲说:“方才看王子的表情,他对王室联姻似乎很抗拒。”“抗拒。”陀阇迦的手指扣着桌面,悠然地顺:“王室成员当以家族利益为重,甭管抗拒不抗拒,……由不得他。”
“怎么。那个贱妇还是不召吗。”黎帕那转过身,瞪着前来禀告的热合曼。“是啊。那个贱妇八成铁了心,受尽酷刑就是不召。”热合曼悻悻然地回答。
黎帕那沉默片刻,问:“用的什么刑罚。”
热合曼回答说为了逼迫依娜姆招供,不让她死得这么快所以采用的都是轻刑,即反复施用铁丝鞭抽、拇指夹手指、脚指和铁烙等之类轻刑反复折磨让那个贱妇长久疼痛难忍、汗如雨下却不昏迷。但得到的结果最多的只是一句话:“与匈奴夫人无关,随你们怎么样,我宁死也不会成人的。”这样刑讯了将近二十次什么也没问出来。
黎帕那眼眸深处瞬间燃起一丝丝凶光:“既然如此,就改用重刑吧。”热合曼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来轻的她不招,那就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重刑的滋味!“是。公主。”
黎帕那问:“吐火罗人除了鞭刑和拇指夹还有哪些刑罚呀?”
热合曼说这可很多了,打开话匣向公主介绍形形色色的刑罚比如说吐火罗人擅长养马,让一群马踩踏或折磨战俘的酷刑称为马刑。属于动物刑的一种,通常这种刑罚是为了彰显统治者对大自然的征服力和控制力,吐火罗人认为使用马刑的统治者能够统治野生动物的道德和精神,这就能提高统治者的权威和神秘感。在楼兰被处以马刑的除了战俘还有犯下偷窃、逃税和投敌叛国等严重罪行的平民等。
浸水刑,顾名思义就是将人浸在水中,主要针对那些恶语诅咒的泼妇和巫婆。行刑时先将人浸在水中逼其招供。如果不招供就会被继续浸在水中直到溺死为止;还有鼠刑,和马刑一样同属于动物刑——将女犯剥光衣服与一群野鼠困在同一个麻袋当中,然后将香喷喷的诱饵扔进里面引发群鼠争食混战上蹿下跳,胡乱撕咬活活把犯人全身弄得遍体鳞伤。有时候碰见秉性残忍的狱卒还可能在犯人伤口撒盐以增加其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