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像现在这种局面,就越应该沉住气。你去找太后告护国大将军的状不妥啊。”
“告他有何不妥?”
“王后,你是国王的妻子,和护国大将军一个大男人斗来斗去,即便在匈奴也会惹人起疑。寡妇门前是非多……”依娜姆的话说中了要害,珤勒尔愣神片刻,怒火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是啊,是啊。本后差点忘了,差点忘了。”
“依娜姆,”珤勒尔慢慢垂下手,依娜姆就势夺走差点摔碎的花瓶交给侍女保管。“你说太后会不会起疑心。”“放心吧我看不会。”依娜姆压低声音说:“当年你也只是向护国大将军暗中示好而已,他拒绝你之后就迎娶了军事贵族家系的女子,彼此再无往来。王后,这事在宫里本来没人知道,倘若你任性胡闹下去必定会惹来流言蜚语。”
“哼,既然没人知道,本后还怕什么流言蜚语?”
“人言可畏。王宫这地方尔虞我诈,怕就怕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此搬弄是非......”依娜姆没说完,珤勒尔吼道:“谁敢,本后割了谁的臭舌头!!”
“笺摩那,不知好歹的东西。难道本后喜欢和他斗嘛?本后针对他,就是要让他受到报应,他当年轻视本后的报应!”正所谓爱而不得,由爱生恨,缘起缘灭……。依娜姆好言劝说:“我的意思是你就算要报复护国大将军也要把握好分寸以免让人看穿抓住了把柄。”“王后!桑古伊亲王来信了!”寝宫的侍卫这时急急忙忙跑进来,弯着腰,低头双手将羊皮纸奉上。
“信?什么信?桑古伊这个老东西,有话不能找本后当面说,写什么信?”珤勒尔骂骂咧咧地从侍卫手里夺过信展开看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等已经准备妥当。护国大将军公开示威挑衅,今晚就还以颜色!……挂在夜空中的月牙儿,偶尔在云隙间透出它们惨淡的光芒,城中运河散发出阵阵薄雾笼罩着岸边一座座简陋民宅再加上忽明忽暗的月光,使得这个夜晚非同寻常,到处洋溢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微风吹过小篱笆,青青的草儿发嫩芽,爬上一朵朵美丽的小花,风一吹来它一摆,好象那美丽的小喇叭,轻轻地摘下一朵,放在嘴上吹吹它……”黑色披风与黑暗连成一片,宛如无尽的黑暗只是某人衣服的一角。“微风吹过小篱笆,青青的草儿发嫩芽,爬上一朵朵美丽的小花,风一吹来它一摆,好象那美丽的小喇叭,轻轻地摘下一朵,放在嘴上吹吹它……”
“嘎呜”院子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露出一条林荫小道直通向主屋前的大门。小道两边生满了郁郁葱葱的树,随夜风猛烈摇晃着它们的枝杈,为眼前这座毫无亮光的老宅更增了一抹恐怖的气氛。
十八岁左右的金发少年睡着突然苏醒了,感觉脑袋有点迷糊。想去茅厕。他向左翻身想下床猛然发现墙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戴黑色头盔的恐怖身影尤其那双阴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黑甲人?钻到我家来了?少年刻意仔细看了片刻确定不是幻觉。黑甲人确实站在他的床榻对面的墙边。
糟糕。今日买了几匹匈奴血统的马犊子,黑甲人就来找我算账来了。少年心虚,感到特别害怕,暗暗盘算着假装向右翻身闭上眼睛然后趁黑甲人不备猛冲出去逃走,因为向右翻身正好对着房间门那一边而且恰好没有关。他心里这样想着,果真向右翻身假装歇息,趁黑甲人“不备”翻身下床正准备冲出门,耳边传来冷飕飕的佩刀拔出鞘的声音,刀锋发出青焰般刺眼的寒芒,直逼向他的脖颈:“站住。小子。我这把刀已经很久没饮血了。如果你敢违抗……”那声音像一股冷风吹得少年心里寒嗖嗖的,牙齿咯咯打颤。
少年吓得浑身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无血色,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更多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牙齿咬得发白,他可以感觉到黑色头盔下面有两道凌冽的充满杀气的眼神向自己射来,那双阴鸷的眼眸,分明充满了警告,让他双腿抖得厉害,声音也抖得厉害,连连求饶:“别别别,别杀我。我没和匈奴人来往我只是买了几匹匈奴马而已。”“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做过,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啊啊啊,对了,马犊子是舅舅那个老家伙让我买的。如果你要算账,就是找他吧……别杀我。”
“少废话!”黑甲人吼了一声,让刀锋紧贴着他脖颈的皮肤,意在威胁他如果自己被激怒,锋利无比的刀锋随时会隔断其脖颈让其流尽全身血液而亡。“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是是、请问、你有什么吩咐?”少年小心翼翼地询问,耳边又出来“啪”的声音,眼珠子朝下转动发现黑甲人把一个好似装满硬物的皮袋扔到脚边?“这是什么东西呀?”
“好东西。”
“请问是什么好东西?”
“钱。是不是好东西?”
“钱?哎呀,我明白了。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深更半夜像猫一样神出鬼没,随意钻进宅子里到处花钱收买人手发起骚乱的幕后主谋?”
“傻子。”
“骚乱已经平息了,带头者全部被抓进大牢,你还不死心吗。你还想发起第二场骚乱?别呀。黑甲兄,我告诉你啊,楼兰人已经深刻意识到眼下问题所在——只要陀阇迦王两个儿子当中任何一个在世,摄政王就永远没有即位资格。”
“放心吧,这次与骚乱无关。”
“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做?”
“把这些钱分给左邻右舍,然后一起去向太后和摄政王跪地请愿……听我的,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