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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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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岁的李乘风依旧没有嫁人,不仅如此,她还同小迎恩河畔的几个舞妓琴姬相处的甚密,连同着家里的嫂嫂打扮都明艳了些。张修远一年最多能回家两次,但近两年都没回来过了,丽娘想去找他,但他信里说战事不停那里不安全,日子远没有扬州好过。张修远已经是个五品司马了,他说再等等,离团圆的日子不远了。

张家医馆的门槛逐渐只剩下看诊的病人来回蹋,媒人都不约而同望而却步了。这一年李乘风的手上过世了一个病人,行医问诊这样的事总不可避免,医者能医好的病实则只有零星。李乘风有些难过,这个病人是个与她一样年岁的郎君,原本富贵又福气。从来看诊到最后离世不过三天,她与师父一起针灸、用药、推拿用尽一切办法,依旧只能看着病人痛苦不已,最后无力回天。

这急病死的人是大市刘记布庄的店主,也是大集布行的行首。爱吃荤腥,身宽体胖。平日里总笑笑呵呵,没什么大毛病,但轻微腹痛有小一年之久了,在自家常去的医馆抓药针灸压着,没出过什么大碍。他这一走引起不小轰动,来医馆看诊的人私下议论纷纷,说他家父也是跟他一样症状走的,最厉害时腹痛难忍剧烈呕吐,痛至肩背都会连着痛,状似中毒。七日之后就是刘行首的出殡之日,张家书房内张澄弘和李乘风吵的不可开交。

“绝对不可,此事休要再提,有损阴德,会天打雷劈的!”张澄泓大吼。

“我心无不轨雷为何会劈我,师父,你我皆行医之人,当知道厘清病因找到症源有多重要。”

“那也不能骗人!”张澄泓一拍桌子,沉着嗓子道:“你我皆知刘行首弦脉直长如按琴弦,滑脉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是胆腑病变,况且你我都做了触诊,他胆囊位置触之剧痛,显然有病变。你要提报官说刘行首疑死于中毒,以此让仵作开馆验尸,就为了看一眼他的胆囊病变成了如何摸样?这是倒行逆施你知不知道!”

“师父……”

“好了。”张澄泓挥了挥手,“我知你所谓何道,这两年你频与风尘女子交好,最后成卷《济阴金匮》,你才二十六岁元元啊,已经是当世佼佼了,若因为毁坏尸体致使德行有亏,是不会为世人所容的。”

李乘风没再坚持,嫂嫂过来送饭,她又溜了出去。她跑到小迎恩客河畔找到与自己走得最近的那个琴娘,正是当日那个带着斗笠前去问医被淋湿了衣裳的娘子,她如今已不再接客,自己筹够了钱也做起了鸨妈妈。

“你确定刘行首有可能死于中毒?”何四妹问。

“不,几乎不可能是中毒。”李乘风看着四妹,“他就是死于胆腑病变。”

“那你若报官岂不是有意欺瞒扰乱公堂,会治罪的呀!”四妹惊呼。

“但他胆腑究竟有何病变,又是因何病变,病变成了何种模样,为何会致死,为何这么快……”李乘风喝了口酒,盯着何四妹道:“如果这次弄不清楚,以后还会继续有人死于此病,也还是什么都不清楚。”

“我明白了。”何四妹道,她几乎没有犹豫,“我与马县尉相交多年,此事交给我来,不宜张扬。”

“会影响你吗?”李乘风问:“这可不是件小事。”

“放心罢。”何四妹叹了口气,“就是逢年过节我俩记得要多给刘行首上点香了。”何四妹执起李乘风的手,“若真如你所说,他这也算给后辈积阴德了,不算辱了他。”

“他的家人里往后来看诊医馆都不会收诊费,他们不缺银两,日常若有能照拂到的地方医馆也定当尽全力。”李乘风道:“此番多谢你了,四妹。”

次日有人报案说刘行首是遭人谋害,需开馆验尸,仵作从刘行首的胆囊中找到了一个近一寸的石块,李乘风奉命旁观,见其胆囊已生浓溃,內腑多有衰竭之象。刘行首死于这颗自己体内长出的石头,如果他少吃荤腥适当劳动身体,胆汁能正常排泄,或者早日服用清热利湿和针对此症化瘀散结的汤药,也许……可惜没有也许。

此事之后,李乘风又闭门多日未出,出来后跟师父请愿,希望能入扬州仵作一门,习仵作之术。张澄弘已知再也无法阻拦,仵作虽乃下作营生,但他心知肚明,这的确是个最直接接触到人体内部构造和探究本源的行当,可惜仵作一行手艺祖辈相传多为目不识丁之人,不然此道若能论述成册也必有所大成。李乘风目睹太多无能为力之症,想要再行突破,只得此法。

自反而不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张澄泓点了头,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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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这姑娘想法有些大胆,一不留神就得为世人所不容,后面能干出来那事我是理解了。”柏子仁看着李乘风空荡荡的书房门道,他转而看向陆清止道:“小神君,有没有看见点自己影子的意思?”

“我不及她。”陆清止道:“没有她善,也不及她热爱,更比不上她的圆融。”

柏子仁想了想,道:“得了吧,你俩半斤八两。你在天界那种寡淡似水无欲无求的环境下长大,如今到人间不过数载已经能洞悉人心,会拉着我替青橘了结心愿,会因为楚离的哭诉心软,还会送大壮衣服……小神君……”柏子仁拧着头凑到陆清止面前道:“别装得自己是个不近人情的木头了,你且可爱着呢,装不了一点。”

“好像是……”陆清止垂眼看着柏子仁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滑过鼻梁又落到了那片润泽的唇上。也许是平日话太多,柏子仁的嘴唇薄而红润,不及他的眼睛艳丽,但也算生的恰到好处。陆清止咽了下口水,轻声道:“我还色胆包天亲了师叔一下。”

柏子仁受了蛊惑一般,竟没有立刻退开,身体不受脑子控制又鬼使神差起来,艳丽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目光从陆清止唇上一掠而过,如有实质一般。陆清止瞬间红了脸颊,他惊慌的后退了半步,直接从梦墟境里弹了出去,柏子仁连残影都没来得及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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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二十八岁这一年发生了很多难以承受之事,正月初七这天算命先生说李乘风今年犯太岁,李乘风说自己就生于太岁,不怕犯它。她将算命先生给的护身符送给了嫂嫂,仍然一有命案就会同自己的仵作师父前去现场。命案不多,但两年以来她所获颇丰。

结果这年正月还没过完,何四妹被一个常去喝花酒的恩客的妻子失手推下楼,不治身亡了。张修远远征多年未归家,在这年三月终于死在了南诏的沙场上。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添了谁家的伤,这伤又会痛上多少年。

张澄泓赶去了南诏,李乘风独自撑着医馆,嫂嫂带着两个侄女也整日在医馆守着,仿佛在守一个奇迹。

这天阴雨绵绵,医馆来了个胡人打扮的瘦矮个男人,身上不太干净,看着很是落魄。他说自己膝盖疼的厉害,李乘风为他诊脉,有些风湿之症,需要行针。李乘风拿出自己从师父手里承接过来用了多年的针灸包,取针火烤,针还未下,男子就愣了神色。李乘风见他许是有些惧怕,安抚道:“不疼,你放轻松。”说完手起针下,动作利落,男子果然再无甚反应。

“李娘子是荆州人?”男子突然问她。

李乘风看了男子一眼,“现在只有江陵,没有荆州了。”

“是是。”男子点头笑道:“朝廷一天一改的,改来改去日子都给过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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