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停下动作看张烛,对方正学样子噘嘴,他咬咬舌头:“不知道……”
他开始缠纱布,缠到手腕打了蝴蝶结。
张烛揪揪蝴蝶结夸赞:“好看唉,谢谢。”
想起左小臂那俩大包,他右手中指尖没裹住,中指拉开袖子。
那俩包明显小了些,只是颜色变得紫红在皮肤扩散,似乎更严重了。
没别的药,吴岩帮他涂碘伏。
午睡时间,张烛却怎么都睡不着,他装睡在桌子底下玩跑酷小游戏。
关键时刻弹出消息:
【张烛你爸被抓了,在警察局】
【我立马让司机调头】
张烛想起自己肌肉记忆写的是之前的电话,让单东接到了,他划掉小游戏,发消息让单东别管该干嘛干嘛,从座位站起来。
不打扰别人,他走出教室才开始奔跑,原本安静的教学楼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身后追着教导主任,张烛冲出保安室,按记忆往警察局跑。
他气喘吁吁在警察局前停下,缓过气拨打110说情况,有警察出来把他带进去。
张烛在一群人中看到亲爹王恒,他们是聚众赌博抓进来的,王恒赌资不大所以只是罚款,但他已经没钱了。
张烛代付了处罚金,带王恒出警察局,发消息告诉单东已解决。
王恒垂头跟在张烛身后,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张烛收起手机,比较好奇:“爸,你在哪找的这几个人?下次也带我一个呗。”
王恒听了眼眶流出眼泪,身体和嘴都在抖:“没,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赌了,小小烛,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张烛无奈拍拍王恒的背:“爸,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你是我爸,我能帮你的。”
“没,没有,我们,我们回酒店吧。”王恒强颜欢笑,泪痕还在脸上。
张烛和班主任请假后,他们打车回酒店。
在酒店,王恒看电视,张烛玩了会手机,靠着椅背睡了。
…
入夜,天边只剩灯光的白。
张烛皱眉苏醒,屋里没开灯,他摸出手机,适应了下亮光,看到严吻的电话回拨过去。
[你在哪?放学了吧,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说说你爸的事]
[嗯…把你爸也带上]
张烛说了地址后挂断,王恒不在房里,他先出门等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看到王恒,正好一起不用找。
头有点疼张烛揉太阳穴:“爸,我哥说要帮你,他过会儿就来。”
王恒抖抖抖:“哦好,谢谢。我刚刚无聊下楼走走,没去赌。”
他身上没钱本就赌不了,张烛也没现金:“嗯嗯,爸你放轻松点,就算你赌,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在酒店外等严吻,张烛坐在台阶,头疼的抬不起来。
“张烛!”两道声音夹在一起。
张烛抬头看到向他走来的门笙,和在车上向他招手的严吻。
他站起来应了声。
“张烛,你们怎么在外面?”门笙关心问。
张烛指向严吻那车:“我哥接我俩吃饭呢,拜拜过会儿回来哦。”
门笙目睹张烛带着王恒上车。
张烛和严吻在后座,他打招呼:“晚上好啊,吻哥,这是我爸,我俩是不是很像。”
严吻看看他俩,王恒缩在副驾驶有点看不清:“有点吧,你想吃什么?”
张烛头靠在窗户,报了几个菜名。
一路聊到餐厅,张烛在包间看到严啄:“嗨,啄哥。”
严啄对王恒这个能让他妈出轨的男人很好奇,问了不少问题。
王恒说的每个字都在抖,张烛拍拍他的手安慰。
十几年前他才上大学不久,和同学一起聚餐,被灌了不少酒,同学怂恿着让他加独自喝酒的亲妈的联系方式。
没加到,但一起进了酒店。
他说到这疯狂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他到现在都在后悔。
从那以后他们再没见过,之后就是很普通的毕业工作,因为性格、存款、家庭都不行,没人看得上他,一直单身。
两年前,他妈被查出骨癌,治疗的费用太多,他存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要卖房子,他妈死也不让,硬是拖到了晚期。
直到有朋友让他去炒股或赌钱,他第一次碰就双丰收,他妈终于得到治疗。
但之后就没那么好运了,所有钱都赔了进去。
去借,人缘不好没人想借他,他只能找高利贷,实在忍不住又去赌,赚了点。
但他妈还是没撑住,走了。
他变卖家产还高利贷,但利息根本还不完,债主把他调查了遍,查到了张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