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芙蓉摇头轻笑:“大人有所不知,这位陆公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好色,他一日不碰姑娘就浑身难耐得很,这不,一月未来,一来就猴急成那样……”
话里话外,尽是嘲弄鄙夷。
说到此处,众人也有些了然,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时常流连于女人堆里,最后也死在女人身上,谁能说不是报应呢。
“本官再问你,”顾绍之双眸微眯,道:“你可认得宋良玉和周言二人?”
芙蓉闻言脸色僵了一瞬,状若无常道:“认得认得,不就是城里最有名的纨绔嘛。”
她这话模棱两可,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说认识,但这意义却是全然不同。
“你知道本官不是问这个。”顾绍之道:“他们可曾来过这?又或是你从陆逍的嘴里听到过什么?”
芙蓉身子紧绷了会儿,低头不言。
县令在外头待了许久,总算找到机会插一嘴,立刻走进屋,斥道:“顾大人问你话,还不快说!”
芙蓉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屋内众人,忽然泄了气,“不敢隐瞒大人,奴家也是怕背上人命官司,你说这陆公子死在我屋里就已经够晦气了,又来两个,以后谁还敢来找我啊……”
她一边抹泪,一边哀哀哭得伤心,“他们三人时常凑一起玩儿,连品味也都相同,每次来楼里点的姑娘都一样……”
她说到此处,身旁一众人脸上都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溜鸡斗狗也就罢了,□□还嫖一样的姑娘,这叫什么?臭味相投?也难怪死也一起死了。
顾绍之突然想到一点:“这么说,那个叫蝶衣的姑娘也同时服侍过这三人?”
芙蓉点头。
“你说她一年前出城,可有亲眼目睹?”
“……这倒没有。”芙蓉犹豫一瞬:“可她的确收拾包袱走了,这还能有假?”
顾绍之没应,只问:“她是一个人走的?谁替她赎的身?”
“我没见过。”芙蓉笑道:“不过,能赎的起我们这儿的姑娘的都是有钱的公子。”
顾绍之沉吟片刻,当即吩咐人去城里城外搜寻,他觉得此人与本案定有密切关系。
芙蓉见状,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是觉得蝶衣还在城里?”
顾绍之觑着她,严声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几个衙役都将屋里翻了一遍,并未找到有用东西,顾绍之来回踱步,眉目微凝,芙蓉被他斥责一句,也没露出不快之色,因她常年待在花楼里,伺候过的恩客没有几十也有上百,各人有各人的性子,有温柔体贴的,也有蛮横粗暴的,她早就习惯被人呼呼喝喝的日子,是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这时,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道:“这次陆公子来时,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但他嘀嘀咕咕的,我并未听清,只听到‘她回来了’‘见鬼了’几个字。”
顾绍之停步,手握成拳抵在桌上,低头思索。
她回来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难道是那个叫蝶衣的女子?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扭头一看,晏宁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久久不曾挪动脚步,他疑惑道:“晏姑娘,你在看什么?”
晏宁转身,手上拿着一个小匣子,是花形的,上头还有桃花印记,模样煞是好看,她举起来,问芙蓉:“这是何人所赠?”
旁人不解其意。
芙蓉定睛一看,道:“是宋公子送的。”
“记得如此清楚?”
芙蓉咯咯笑起来:“姑娘有所不知,这宋公子除了好美人,还好脂粉,别的不说,就他送的这一盒比旁人送几盒都贵。”
“这个……很贵?”
晏宁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清璇。
“自然。”
清璇这才想起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正要说话,却被晏宁眼神制止了一下,她虽不知为何,但就是下意识的信任晏宁。
“晏姑娘,这个脂粉有什么问题吗?”顾绍之见她们都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晏宁从容应对:“同为女子,难免对胭脂水粉多了几分兴趣。”
这话骗骗别人可还行,谢鹤明却半点不信她说的话。
一个从不施粉黛的女子说她喜好脂粉?喜欢来干嘛?收藏吗?
但顾绍之好似信了,并不纠结于此,扭头冲芙蓉道:“这几天你就待在楼里,若还想起什么随时找人传话。”
他笑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位少卿大人笑起来也有几分俊俏,绕是芙蓉这般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也不免一时看呆了去。
“案子早日破了,也能还你一个清白,否则你永远都有嫌疑。”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动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