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说!”县令见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又不敢把气撒在顾绍之身上,只能对着晏宁吹胡子瞪眼。
“没什么不能说的。”
“……”县令看向顾绍之,脸涨成猪肝色。
“先进去吧。”
县令跟在身后,不敢怒也不敢言,他不明白这几人有何身份能参与这么大的案子,在他治下,本该一直风平浪静,谁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才过了一日,已发生两起命案,弄得城中人心惶惶,即便他让手下人吩咐下去,严禁城中再议论此事,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那凶手实在可恨!
在众目睽睽之下犯案,还让人抓不住他!
死的还是宋家和周家的公子,死谁不好,偏偏死他们。
案发之后,两家都遣人来过,要求带走尸身,并命令他三日内破案。
可案子没破,尸体更不能带走了,那群人就这么站在衙门外又吵又闹,吵得他头疼。
就在这时,顾绍之来了。
他惶恐不已,以为这事已经传到京都去了,但转念一想,天高皇帝远,才一日功夫,怎么也不可能啊。
他旁敲侧击的问过许多回,都被他的似笑非笑给打了回去,让他不敢再问,这种时候就是应该沉默,既然有少卿大人接手案子,那他便从旁协助就好,这样一来,即便破不了案,他也能推得干净,不怕丢了他的官位。
到了验尸房外,顾绍之递给他们几块布巾,掩鼻用的,清璇没接,小声道:“姑娘,我还是在外等你吧。”
晏宁颔首。
元青见状也同谢鹤明道:“公子,那我也留下。”
谢鹤明摆手示意。
几人进了验尸房,里头臭味熏天,即便蒙着口鼻,也觉得呛人。
晏宁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正中摆放着两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顾绍之解释道:“因亲属不让解剖,所以暂时无法确定死因。”
“不过这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走到两具尸体中间,看了眼晏宁,又看了看谢鹤明,指着尸身上某一处道:“他们这儿都被……”他的手掌比划了一下,“割了。”
晏宁微愣,随后便理解过来了,但脸上并无多大反应,全然不似普通女子。
顾绍之也觉惊奇,但晏宁给过他太多惊喜,稍稍一想又觉正常。
“除此以外,他们身上可还有伤口?”一顿,她继续道:“我听说有一人是吊死在县衙外的。”
“脖颈上的伤可是致命伤?”
“的确如此。”顾绍之戴上护手,掀开一旁白布,露出一张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脸来。
晏宁看到他的脖颈上有一道掌心宽的红痕。
“我们比对过绳子与他脖子上的伤,对不上,此人应当是先被勒死,再挂到梁上。”
顾绍之招手,让县令过来,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他的手在县令的脖子上比划,“凶手当时应是站在他身后,就如我现在这个位置,用一根绳子勒住他,当时死者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会下意识地挣扎,绳子就会在他脖子上来回摩擦,造成这样的伤痕。”
“有一处疑问。”晏宁道:“若凶手身量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一人一绳制住他也不是难事,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伤痕。”
顾绍之心头一动,看向一旁,谢鹤明从进来就未曾开口,“云隐,你怎么看?”
谢鹤明收回视线,问:“他身上可有伤?”
“身上?”
“不错。”谢鹤明盯着死者脖子上的伤痕看,“这伤若是致命伤,身上不可能全无痕迹。”
“另外,方才七娘所说,是假设凶手比他高比他壮的成年男子,但若是女子呢?”
“女子?”
顾绍之不解,晏宁眉眼微动。
谢鹤明唇角噙着一抹笑,朝县令招招手,“有劳大人帮我一个小忙。”
县令不愉,什么人都敢随意指挥他了,但触及顾绍之的目光,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
谢鹤明笑道:“有劳您背过身去。”
县令照做。
下一刻,突然一个东西勒住他脖子,并微微使力,他本就骇了一跳,慌乱之下不停蹬脚,双手紧紧抓住脖子上的绳子,几番动作之下,脖颈一阵疼痛。
顾绍之着实没想到这一出,见晏宁面色平静,便猜测他只是示范,干脆静静看着。
正当县令已经不停翻白眼的时候,谢鹤明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