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手术日,鹿宁并不上手术班,倒是她自己的病人有几个今天需要做手术。
鹿宁早早地就查完了房,根据自己的病人病情开了几个医嘱后,便下去介入室去看介入手术,她有个病人需要心血管造影和脑血管造影一起做。大致观摩了片刻这个手术,见比较顺利后她便回了科室,科室事情很多,她今天不是手术班,不必在介入室待很久。
鹿宁刚回到科室,主班的护士就叫住她:“小鹿,来了病人,四十五床。”
鹿宁:“好。”回答完后她从角落推出心电图机和血压计去给病人做入院检查。病人病情不重,是个高血压控制不佳的病人。
鹿宁站坐在护士站主班护士身旁的电脑前,打开病例,在临时医嘱上琢磨半天,最后在医嘱单敲上几行字。保存好医嘱后对主班护士道:“肖老师,我开了抽血的医嘱,明晨抽高血压四项,卧立位吧。”
主班护士接过病例点头回应:“好。”
鹿宁将这个病人处理完之后,便没有再来病人。本来她今天可以按时回家,但却没有急着回去。家里最近只有她一个人,景瓷出差了,她总是很忙。
反正左右都是一个人,早早晚晚回去意义都不大。
鹿宁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暗下来,夜风中夹带着一丝凉气。夜晚的街道繁华并不冷清,人声嘈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直走到小区,耳边的声音才渐渐减弱安静下来,静谧的夜间传来轻轻的虫鸣。她抬头看向夜空,夜空点缀上繁星,星星闪啊闪,好似在低语。
鹿宁有些恍然,春天要过去,马上又是夏季,她结婚也快有一年了。
平时回家景瓷都会坐在客厅办公等她一同吃饭,现如今景瓷出差,鹿宁看着黑漆漆的客厅,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家中的安静,她这才明白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李婶早已将晚饭做好,鹿宁孤零零坐在餐桌前一人吃着饭,有些索然无味。
挂钟的时针缓缓指向9,鹿宁拿出手机斟酌着向景瓷发了条消息,是很简单的问候。
鹿宁:吃了饭吗?
彼时景瓷还在同合作公司的人一同吃饭,她最近接手了底下的一家电子科技公司——森鹿。合作公司在这一行业是龙头企业,同景家地位不相上下。
酒桌上对方的执行总经理时清然正在谈论此次合作电子产品的性能、芯片研发和宣传。她的见解看法很独到,可以吸取意见,景瓷听得认真,酒桌上嘈杂,因此她并没有听见鹿宁的消息音。
这一趟的合作很是愉快,景瓷不可避免喝了一些酒。她的酒量不错,这点酒对她影响不大,同时清然道别后,易亦开车将景瓷送回酒店。忙碌的一晚一直到坐在车上,她才有空打开手机,点亮手机后引入眼帘的是鹿宁简简单单的一条消息。
景瓷眼底染上笑意,她点开消息录音,发了句语音过去。她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易亦眼不动心不动,极力装成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鹿宁已经洗漱好在床上了,这条语音消息有些突兀,她抿了抿唇,内心有些许莫名的期待和兴奋,缓和片刻她点开语音。
手机里面传来景瓷慵懒温和的声音:“刚同合作公司吃完,现在回酒店。嗯,今天有些累啊。”累这个字景瓷略微拖长了音调,听的鹿宁心里痒痒的。
鹿宁也点开语音键盘,开口:“那回到酒店早点休息,我今天也很晚回家。”
鹿宁清脆明亮的嗓音出现在车里,景瓷目光熠熠,偏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的昏黄街道。
她好像,有些醉了。
到了酒店门口,易亦打开后车门,景瓷顺着下车。
“小景总,到了。”
夜晚有些凉,景瓷披上一件薄外套。想到晚上酒桌上的谈资,她道:“易亦,这两天把资料整理好给我。时清然的建议有很多可取之处,我们可以分析采取。”
易亦点头,公事公办的模样:“是,小景总。”
回到酒店,景瓷给鹿宁拨了个电话过去,将正在看娱乐新闻的鹿宁吓了一跳。
接通电话。
鹿宁听着对面环境安静,猜测道:“到酒店了?”
“是。”景瓷低笑,“刚到。”
鹿宁:“怎么了吗?”景瓷的电话有些猝不及防,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景瓷的声音缱绻:“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嗯。”鹿宁耳朵发烫低低地应了一声。
景瓷:“我可以看看你吗?”
景瓷的声音有些不对,不似平常的清清冷冷,鹿宁迟疑道:“你喝酒了?”
“同合作方难以避免,就喝了一点。”
鹿宁有些不自在捏了捏衣袂,将手机摆在一个合适的位置,打开了视频。前置摄像头一下就将她的面容印在手机里。
鹿宁小声道:“你可以看见我了。”
景瓷有些惊讶,将手机从耳旁移下,果然看见手机里显现许久不见的人的模样,她眼神飘忽,似是有些害羞。
手机里很快也出现了景瓷的模样,她刚从外面回来,精致妆容还在并未卸去。白色衬衫上面两个扣子被解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或许是喝了些许酒的原因,景瓷眼角泛着微红,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醉态。
很是……诱人。
鹿宁喉咙紧了紧,一时间语塞。
景瓷好似没看见鹿宁的局促,笑道:“今天很忙吗?这么晚回家。”
并不是很忙的鹿宁:“……”
“是有点忙。”鹿宁面不改色,“你呢?喝了很多吗?”
景瓷:“没有哦,我酒量很好的。”
“可是……”看你的样子却不像是喝了很少。
鹿宁没把话说完,她转移话题关心道:“喝一点解酒的东西,不然明早醒来怕会头疼。”
“好,多谢宁宁的关心。”景瓷撩了撩耳旁碎发,语气柔柔的,“晚点我喝点。”
不知为何,鹿宁从景瓷这个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妩媚,十分勾人,她慌忙垂下眼眸扯开话题:“你一个人吗?”
“当然一个人。”景瓷看着人那明显的慌乱,唇角微勾,笑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怎么会有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