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女人声音冷得像坚冰,仿佛靠近一点就能将人冻伤。
这个声音,说陌生也熟悉。季臻言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过话,她对她一直都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陌生的语气,熟悉的声线,陆幼恬无法辨认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是自己醉过头了吗?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她还能看见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占据着她的梦,如今连幻觉也不肯放过吗?
季臻言看陆幼恬不说话,涨红的脸,呆愣在原地,用手去贴上对方的脸。
“晕了?”季臻言心里一惊,蹙着的眉拧得更紧了。
这么烫?!这是喝了多少?
陆幼恬感受到凉意下意识往后退,却撞到背后墙上的烘干机。卫生间的地面本就滑,她重心不稳往后一倒,险些跌在地上,好在季臻言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
两人贴的很近,陆幼恬温热的鼻息打在季臻言脸上。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看上去有些委屈,季臻言能看到陆幼恬粘在睫毛上的水珠,眼中还弥漫着氤氲不明的水汽。
“你…..”季臻言生气,气她这副模样,但到嘴边的斥责终究咽回了喉咙。
这样的陆幼恬她没办法不心软,话锋一转:“你,你怎么喝怎么多酒?”
刚刚的撞击到的地方还有余痛,她稍微也清醒了一些。认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季臻言,她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就像她在医院遇见她那次一样,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关心,最后又莫名的消失。
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些,她闹脾气似的一把甩开季臻言攥在手腕上的手,从她怀里挣脱开来。
“不要你管。”满是抗拒。
季臻言诧异陆幼恬反常的举动,又将人一把捉了回来,抵在墙上,不留任何逃脱的余地。
她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陆幼恬觉得好笑,她们之间什么关系?
搞得好像多熟一样,季臻言是怎么做到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当初莫名其妙的管她,又不告而别的抛下她。到现在回来突然的又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她是什么?
“季律师有闲心来关心人了?”陆幼恬笑得很讽刺。
“什么意思?”
“季律师还真是喜欢明知故问呐,你分明很清楚我什么意思,不是吗?”
“这里人多眼杂,出去说。”季臻言拉着陆幼恬就往外走。
陆幼恬却没再由着她,后退挣脱开来。
“不必了,没什么好说的。季律师跟我不过是短暂相识的陌生人,算不上朋友,你干什么事也没有要跟我解释的义务,也不用在着演什么破镜重圆的戏码。不过谢谢季律师以前的关心和照顾,以后不需要了。”
那样的亏,她吃一次就够了,就该长记性了。
不需要了,这四个字如迟临的刀扎紧季臻言胸口,自矜的面具再也挂不住,她强势的将陆幼恬拉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跟我出去说。”
看到门口等候的宋鸢,解释道:“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宋鸢:?还回家吃饭吗恬?
宋鸢看着陆幼恬被季臻言拉着走,两人的氛围有些诡异,季律师看着好像很生气,连话都带着点低气压,祝陆幼恬好运吧,她不敢冲上去拦。
季臻言将人按进副驾,扣上安全带,再绕进主驾坐进去,反锁车门。
“放我出去!”
“坐好。”
“我不跟你走!”陆幼恬解开安全带去拉车门。
季臻言抿紧了唇,握住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手背冒出青筋。
“那你想跟谁走?喝成这样想跟谁走?嗯?”季臻言极力克制着怒火。
陆幼恬听得出她什么意思,但她今天就偏偏要对着干,季臻言凭什么生气?她还生气呢。
“我早就成年了,想跟谁走是我的自由吧。”言外之意,你管不着。
这番话对季臻言来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好,很好,长大了是吧?”
陆幼恬不以为然,不断挑火,“是啊,成年了,好多事可以干了。”
季臻言看出来了她故意的,故意要说这些话激怒自己。她没再跟陆幼恬废话,她现在只想马上开到目的地然后把她好好教训一顿。
陆幼恬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