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眠被怨念裹挟了太久,且孤身一人。
甚至在无数个夜晚都能回忆起那天父母的死亡与抛弃。
他好像溺水的浮萍,要抓住什么才能短暂的呼吸过来。
时之禾见林青眠沉默不语,“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胡乱说的。”
林青眠叹气,心想时之禾年纪轻轻心思成熟,眼光毒辣。同时还懂得给人找台阶下。
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再说话,只各自抄写着经文,宣纸写完就换新的,好像两人都没有睡意一样。
公鸡叫过一轮,林青眠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4点整
时之禾出声:“你该回去了。”
“回去也睡不着,陪你到天亮吧。”
“昨天被我砸伤的那位…他还好吗?”
林青眠语气严肃,:“额头砸出血,你一个小孩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对不起。”
“对不起的话要和本人说才算道歉。”
池南昼推开门,他声音懒散。
林青眠微微惊讶,这个点池南昼怎么突然出现在佛堂。
时之禾:“对不起我做错了。”
池南昼:“原谅你了,下次别这么莽撞。”
池南昼拉起林青眠,双手握住他的手,说道:“手冷,又冷又困,和我回去补觉,我已经和悟心师父请了半天假。”
林青眠不自在地哈哈干笑两声:“没关系的,时之禾他还有些经文没抄完我帮他…”
“啊。”
“怎么了!”
林青眠抚摸着池南昼的额头,小心问道:“还很痛吗?”
只见池南昼捂着的伤口处又渗出血丝,他回答,“痛,可以陪我回去换药吗?”
池南昼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比如凌晨发现林青眠在佛堂陪着时之禾时,他竟然把刚包扎的伤口又压出血来。
不出所料,林青眠立即答应:“好。”
继而转身面对时之禾:“抱歉。”
时之禾:“请便。”
林青眠朝他点点头,带着池南昼回了屋舍
他觉得池南昼看起来有些愁苦,难道是因为伤口太痛了吗?
“伤口疼不疼?”
“快要疼死了。”
池南昼说得夸张,脸上却没任何难受的样子。
“怎么又渗血了,明明才止血不久。”
“可能我睡觉的时候压住了伤口,没关系的。”
林青眠没有怀疑:“不是要补觉吗?来。”
“真的?”
“骗你干什么,挺困的我现在。”
说实话林青眠很少有不准时睡觉的习惯,要不是为了试试寻找所谓的“同类”,他不会牺牲掉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
从池南昼叫他回去补觉开始,好像眼皮是挺重的。
池南昼嘴角微微上扬,“好啊。”
寺庙没有暖气,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也需要一会儿才能暖起来。
加上林青眠神经衰弱得厉害,眼罩、耳塞缺一个他势必睡不着。因此林青眠躺床上完全清醒,但还是紧闭双眼为了让池南昼睡着。
眼珠还在眼皮下转动,林青眠翻过身睁开眼,池南昼就这么看着他,两人目光对上一时间谁都没挪开。
“我睡不着。”池南昼先开口,他眼神还是没挪开,完全没有偷看人结果被主人公发现的尴尬觉悟。
反而他语气自然,好像这样没什么不正常的。
的确没什么不正常的,林青眠心里想着,他对池南昼大大方方的动作、眼神、话语而习以为常。
“为什么会陪时之禾抄经呢?” 池南昼太想知道,因为林青眠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性格。
因为池南昼又太过自然地随意提起,让林青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倾吐秘密的时刻。
他脸向下埋到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说出:“他和我很像。”
“像?哪里像?”
“就,妈妈…还有…经历。”
林青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提起过去,明明他不想提起,那些久远着的,恐惧的,本就该不该翻出来重新审视的。
“不像,你是林青眠。”
池南昼声音温柔,他单手将林青眠埋在枕头上的脸枕在手心,慢慢的让他重新看着自己。
“林青眠、非常的独一无二,你有独立的思维行动,纵然有人和你相像但即使存在风毛菱角的差别,光那一点就是无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