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着吗你,”坐在副驾驶的维因开口道,“旧情人见面,你这个新人分外眼红?”
“去你的,你李尔上身了是吧……”律练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就是觉着江澈和我一样,都有一种……别扭,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这个意思你懂吧……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我有预感。”律练肯定道。
维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又不是巫师,还相信预感。”他顿了顿,“你敢和江澈睡同一屋同一个床吗?你敢躺在江澈腿上亲他还不被他打吗?你敢无时无刻搂着他还保证自己下一秒活着吗?”他一连举出三个例子,悄无声息地掐灭了律练的火焰。“连房间你都抢不过江澈,就别替他操心有得没得了。”
“行行行,”律练一边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一边给江澈发了条短信——后盾在这儿,有事呼。
……
环城路跨海大桥,是北山别墅的方向。江澈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手机,压着唇角抬起视线时看见车偏离了主道往东向驶去。
那边是上山的路线,但因为并未完全开发,公路只建到了半山腰。
傅升驾车一路平稳地环山而行,最后停在了公路尽头——立着警示语的标牌‘闲人止步’。
“车就只能开到这了,走进去吧?”傅升替他拉开车门,偏了偏脑袋。
江澈缓步下车,取出外套挂在了手臂上,他环顾一圈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算是约会吗?”
傅升故作神秘的点了点头,“偶然发现的地方,想带你看一看。”
公路一侧朝林中深处延伸出一条上山小道,在石阶缝隙长满了绿色青苔,小道两侧是没过膝深的杂草,朝外支棱着……
江澈抬手抚掉偶有四处乱伸的枝丫,皱着眉朝身侧瞥了一眼,“去前边儿,你带我来的地方还要让我开路不成。”
傅升扯了扯嘴角快走几步,石阶尽头,再往上爬过一个近乎直角的矮坡便到了地方,他站在石台上左右看了看,回过头朝江澈伸出手……
拨开木丛,江澈一时间如脚踩云端,踏在山巅之上望向一海之隔的蛟城。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山风迎面扑向二人,透过云层,几乎快把一整个城市的夜色都尽收眼底。
江澈视线盯着远处,似是顺嘴问道,“什么时候找到的?”从傅升出现一直到现在,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那该是什么时候?
傅升定了定心神,“来蛟城之前。”
江澈的视线移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收留我,总该给自己找个地方。”
江澈心尖颤了一下,掩饰般的四处寻了寻,“风景不错,这里有帐篷吗?”
傅升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一条更窄的、近乎不能称之为‘路’的地方说:“从这边下去有个废弃的屋子,没有人住。”离你很近,又不会太打扰到你。
江澈收回视线重新落在远处,他从见到傅升的那刻起,就一直在等,说他逃避也好,说他愧对自己也罢。好的坏的他全盘接收。但江澈等了这么久,一直没等到他开口。
他缓了缓心绪,在四下无人的山巅替傅升问出了那句,“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丢下你一个人……”
无休止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傅升向前走一步站在他身侧,“以前想不明白的时候确实恨过你,也想过要抓到你问一问,后来……想明白了,但是你已经走远了,再后来……就只剩下思念了。”
亲吻自然而然的落下,顺着拂过山巅的大风,刮向两人身后的蛟城……
他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爱人,如获珍宝一样不肯撒手。江澈鲜少这般主动,傅升看得痴迷,但还是咬咬牙狠下心的反搂住了他,“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说过什么?”
江澈眼帘微垂,目光傲慢得不可一世,“我说晚些,可没说什么时候。”
不认账?傅升挑眉,宠溺的笑了笑,这就是他很久以前想过的事,他要江澈活得好,才对得起他的恨意。
外套披在两人中间,一声声跌宕起伏的恨意滑过山间空谷,漫过林中田野,落在两人耳鬓厮磨的呓语中,傅升抬手想要抓住他,还没等落在他身上,又被江澈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勾着腿让傅升直起身。
那人顺了他的意,他又不满足。
他像一个顽劣的孩童,怎么做都不满……
直到獠牙渐显,傅升痛得闷哼,他才回过神来。
血腥味充斥口鼻,他垂眸舔了舔,“疼吗?”
傅升恍惚了一下,微微摇头,顿了顿又使劲点头。
江澈看得迷糊,又歪着脑袋细细瞧了一眼,在察觉到傅升没忍住勾起的嘴角时,他又咬了上去……
“疼也好,晚些让你咬回来。”
“某人说话不算数,是不是该就地正法……”
……
回到北山别墅时,已至后半夜。
房间太过空荡,隔了几天再回来,两人的心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刚一进房间,傅升便拉着他进了浴室。
就在江澈以为还要再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傅升替他掩上门,转头出去了……出去了?
江澈怔愣了一秒钟,不自觉的摸了一把脸。
自己是不是过于饥渴了?
丢下一句‘温柔刀,刀刀惑人心’,便扭头钻进了浴室。
门外的傅升停在原地,直至浴室响起水声,他才踱步到床前,整个人一头栽下,在柔软的沙发上又弹了两下。
静了一阵儿,傅升揉了揉有些许凹陷的脸颊,一个箭步冲进了浴室……
江澈莫名其妙的回头,还没等他出声,那人便挤了进来,江澈一脸懵的看向他,“怎么又回来了?”
衣衫迅速打湿,傅升靠着玻璃门定定地望着他,“我听别人说……小别胜新婚,确实如此——”
江澈下一句话被噎了回去,因为那人不顾打湿的衣衫,狠狠朝他扑了过来……
两人造次到天亮,在晨间的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内时,他们相拥着闭上了困顿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