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伊事先确有准备，只不过没拿出来，但更没想到应允会先提出来。

“你不介意？”

“没什么可介意的，如果能让你和姜楠安心就值得。”

童伊从抽屉里拿出她精雕细琢过的婚前协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可以提出来我们商量。”

应允双手接过，从头看到尾，仔细浏览一番。协议里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倾向姜楠。

婚前的财产划分，婚后的财产归属，男方出轨后的财产分割等等，事无巨细列得清清楚楚。

通过这份协议就可以看出童伊为自己的朋友操碎心，她想要保护姜楠的心一目了然。应允替姜楠高兴有这样一位为她着想的好友。

童伊并不认为，应允会接受她这份不公平的协议。她一早就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她很想看看应允能为姜楠让步到哪里，也好评估姜楠在其心中的地位。

就如最开始她说的，人都是说得好听，真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才能够见人品。

她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和应允周旋，却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

“可以。”应允道。

“你确定？”童伊不可置信地看着应允。

这份协议有多苛刻，童伊再清楚不过。每一条都可以算作不平等条约，然而应允居然一句质疑都没有。

太不正常了。

童伊正疑惑时，应允倏然开口：“有一条我希望可以改。”

果然，就说没有人能接受她这份完全向着女方的婚前协议。

童伊不屑地问：“你想怎么改？”

应允：“加一条，婚后男方无条件上交工资卡，并承诺所有收入都归女方所有。”

够狠的。

童伊：“你确定？”

应允自信地说：“确定。”

当天，童伊就把应允签好的婚前协议交给姜楠。

姜楠看完后，不敢相信，“真的是他自愿签的？”

童伊：“当然，难不成我还能按着他手签字？我可是正经律师。”

姜楠绝对相信童伊是个有原则的律师，但是她无法理解应允为何愿意签下这份不平等条约。

疯了吗？

童伊见姜楠不说话，犹豫道：“你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姜楠摇头：“当然不会。你这明明是处处为我考虑，我可不是白眼狼。我只是想不明白应允。他为什么会愿意签字呢？”

协议里面只提了男方犯错的后果，丝毫不见女方要付出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应允不会不知晓。

明明什么好处没有，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签字。

童伊打断姜楠的思绪，“你管他为什么，反正他愿意签字，就代表他认同。你也没什么损失，只要签字就好了。”说着递上笔。

在童伊的催促下，姜楠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如童伊所说，这张协议对她没有任何害处，相反好处占全。

童伊看着协议松口气，总算是顺利完成她和应允的约定。

几个小时前，应允举着协议询问童伊，“你确定有办法让姜楠签下这份协议？”

童伊自信道：“当然。”

应允：“如果你办得到，今天这份协议就算我的。”

童伊：“什么意思？”

应允：“不能让你白忙活不是吗？我来做你的客户，就当是我请你出的这份协议，让你有钱赚。”

童伊：“我没打算赚钱。”

应允：“你没打算赚姜楠的钱，但可以赚我的钱。我和她还没结婚，不违背你不赚朋友钱的原则。”

童伊笑了。短短的时间里，应允居然把她的为人看得一清二楚。

可怕。

童伊盯着应允审度半天，道：“我不跟有所隐瞒的人合作。你要知道当律师的在选择客户时，一定会选择对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这样才能排除不必要的麻烦。很明显你没有，你对我还是有所隐瞒。这样我们就很难信任彼此，合作不下去的。”

话说得很清楚，想要合作，首先要先诚实坦白，她才会考虑。

态度决定一切。

应允沉默，少顷开口道：“我爱她。”

童伊勾起唇角，不屑地笑了，显然不信。

应允再度重复：“我爱她，很多年了。”